窗户外面传来溪水敲竹的声音,阳光稀松的午后,一切都预示着这是个寂静适合休憩的时光。
陶然放下捶打的小玩意,改摸着手腕的银镯子。
这是她15岁生日时母亲陶敏送给她的礼物。她说女孩子身上应该有个像样的首饰,思来想去,她便挑了一个样式简单的银手镯,说是看着素淡,期许陶然这一生也该是平平淡淡的。
她说:“我从一出生就随着妈妈姓,我想大概有一天我是要离开沈家。”她抬头迎上沈临的目光,坦坦荡荡地:“再者,我说这件事的时候,爷爷并没有说什么。”
沈之仁是同意的,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甚至不想看到陶然。
当下沈临却怎么笑也笑不出来,过了会,他问:“这件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陶然歪着脑袋问:“你现在是过来质问我?”
沈临解开衬衫的扣子,刚才进来前,他已经解开一颗,现下他解开第二颗。他没想过,这才过去几年,陶然就像变了一个样,他们连好好谈话都做不到。
“陶然,我没想过与你好好谈话都这么难。”
陶然起身走到窗台,她说:“毕竟我长大了。”
这句话在沈临听来,倒是尝出了一种别样的滋味在里面。“毕竟”二字格外令他遐想,像是期待了很久的一件事终于到来。
作为这件事的主人公——陶然,终于缓了口气。
阔别多年的首次谈话,明明也没讲什么,甚至连为什么陶然要离开沈家的原因都不得而知。短短一个小时下来,使得沈临顿感一身疲惫。
这比他在谈判桌上与人针锋相对来得累,最起码前者是有因有果,是可以见得到结局的;在陶然这里,按照目前的趋势来看,并不见得。
他压抑许久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告罄。
时隔几年的首次谈话并不如想象中的顺利。
最后沈临说:“你下午还有课,我先送你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