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谦像是做了一个漫长又久远的梦,梦醒以后,他什么都记起来了。

他怀里这个少年,才是他的真正的食物,他用一朵玫瑰轻易换到手的男朋友。

或者当时他只是一时兴起,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又在眼睛受伤后没有光的日日夜夜,获得了一个比较有趣的宝贝。

他甚至连他真正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就像路边捡到一只流浪的阿猫阿狗,随随便便给瞎取了一个称呼。

他叫他小洁癖。

就像给宠物取的小强小花小白那么随意的一个名字。

也就是这个轻易到手的小洁癖,替他换药,揭穿要陷害他的弟弟,给他血喝,逗他开心,抱着他一起入睡,甚至在他身下强行程欢……

却被他怀疑过,抛弃过,被他弟弟带到地下室灌药,让他喝会过敏的酒……

甚至在给他眼角膜后,被怀疑勾引他父亲,被他父亲抽打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在他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什么也没做,甚至还在怀疑他爱不爱他。

可也就是这个小洁癖,在他复明后再次出现的时候,不计前嫌像个傻子一样,用那个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却极强宠物的名字对他说:沈谦,我是你的小洁癖啊,你忘记了吗……

明明就是很随便的名字,他却如果至宝般认为那是他对他溺爱的专属称谓。

沈谦越想越难过,他想哭来的,胸口起伏得厉害,心痛得无法呼吸,但却攒不出任何可以支配的力气,惨白修长的指尖虚虚捧住少年的脸,脱力般一点点抹除他嘴角的血渍,“你别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