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像是穿透力极强的红色魔咒,一点点从纯白毛巾深处,洇浸出来,染红一大片。
他红着眼睛掉泪,掉着眼泪责怪男人:“谁让你昨晚那样弄我,现在好了吧,报应了吧……”
沈谦却裂开唇角笑了,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傻瓜,我不会有事的,本来就瞎了,还能怎么样呢?”
“你说什么胡话?难道你不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想啊,我做梦都想啊!”
男人声线天生慵懒且磁性极强,此刻透出莫大的期望,又并存莫大的绝望,仿佛让人捉不住的风,穿过了身体穿过了心,又消失在辽远的天际。
像江与然这种从未历经过事事变迁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怎么见得这世间疾苦,更何况还是自己深爱的男人,那颗脆弱的心怦然碎裂,“你会看见我的,你一定会看见我的!”
……
半个小时后,张遇再次把沈谦推进了医院手术室。
这次他长聪明了,没有让江与然一个人留在手术室门口等候。
毕竟他再也经不起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突然失踪这种打击了。
于是他让江与然换上绿皮隔离服,跟随他们一起进了手术室。
他不想让这个小少年见到血腥,在手术室的角落放了把椅子,让他面对墙壁坐着。
沈谦在麻醉剂的药效下,逐渐失去了知觉,手术开始紧张的进行。
江与然紧绷一颗心,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性子,用余光瞥了眼围在一起的医务人员。
这一眼再次惊心。
他看到好多好多的血,从罩住沈谦的绿皮被单上,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