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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冷内热,看着好似冰霜,其实内心都很是温暖。我已经离开了这么久,可翊殊都不曾忘记过我,会在飞羽峰的芍药圃里藏我喜欢喝的酒,会记得我爱吃的,记得我偏爱的一切。”以前总是和翊殊不对付,觉得他古板无趣又冷情,可如今再想,翊殊心里其实很是柔软细心的。

是啊,前世的景末离何等逍遥自在,身边挚友无数,他曾拥有一切却在失去挚爱的那瞬间丢掉了一切,梵音想问他,是否值得,可想了想,不需要问也知道景末离的答案。是痴也是枉,是执也是孽。

“末离,你觉得,情为而物?”

这个问题还真是不好回答,景末离左思右想,想自己记得的那些年岁里,虽然是风流好玩,可也没有喜欢上哪一个姑娘,可以说是红尘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连着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那是十分的洁身自好。

“所谓情,大概是很复杂又很简单的东西吧,简单到一见倾心,复杂到日久生情。”对于情,他是疑惑不解的也是好奇的,好奇的想了解那种一见倾心的感觉,又害怕着被情这个字束缚住自由。

“言之有理。”梵音没有多说什么,他很开心现在的景末离是这样想的,因为这代表着他心中并无情爱牵绊,无牵绊也就无苦难。

“睡吧,明天想来还有的闹腾。”景末离闭上了双眼,陷入黑暗的瞬间,脑海里闪过了那一抹红影。他不知道那人是谁,可他知道那人对他应该很是重要,重要到魂魄不忘。

夜渐深沉,窗户那月光相映,一缕清风飘然入梦。身下是莲舟轻摇,周围荷花荷叶拥簇,和风熙日下卧湖心荷中是十分惬意,察觉到是梦境,景末离很是疏懒的翻了个身继续躺着,许久没有做过梦了,不知这是个怎样的梦。

少女嬉闹的声音传了过来,软言丝语像是南边那边的口音,娇嗔得酥人心,一小舟划近,“公子,你折了几枝荷花了?”

景末离朝她看去,是个黄衣翠袖十六七岁的姑娘,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舟,已经堆了半舟的荷花,“也不知是几枝,姑娘想要吗?”景末离选了一枝含苞待放的递了过去。

少女轻声一笑,“公子的荷花我可不敢接,待会那公子生气了,可怎么是好。”她指了指不远处,笑着划舟离开。

景末离往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无穷莲叶间,一道红影站在那里,脚踏莲叶身随风而动却未摔倒,一身红袍飘飘,像是碧叶中的一朵红莲,灿烂而又热烈。

是他,是画里的那个人,景末离飞身而去,毫不犹豫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伸手一拉将他转了过来,撞入眼帘的是一双潋滟凤眼,瞳孔深处似乎春水般潋滟,恍然再看,却是梵音道长的模样。

景末离有些惊讶的退了两步,“道长?”

梵音道长站在那碧绿之间,唇角扬起了浅浅的笑,温柔的看着他,“怎么了?连我,都不记得了吗?”

心似乎瞬间一颤,攸然梦醒,景末离刹那睁开了双眼,依然是在暮云栈的客房里,窗外月光浅浅,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地上。

景末离摸了摸心口,明知是梦还梦得那么认真,大概是最近想太多红衣公子的事了,连着做梦也梦到了,转念一想,如果那红衣公子是梵音道长那模样,倒是,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