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懒洋洋的,姿态漫不经心,仿佛什么都未看在眼里,裙角随着夜风飘起来的弧度仿佛都透着股柔软天真的味道。
和初见时的她截然不同。
连穆站在视角最好却背光的树下,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想起多年前自己的一件心爱之物。
因为母亲的癫狂和控制欲,小时候他一直不被允许拥有属于自己的玩具和心爱之物,每当这些东西出现在他身边,就会被她毫不留情的破坏并扔掉。
每次都被强制要求站在旁边目睹一切的他,看着母亲丑陋癫狂的神情,甚至觉得她其实更想亲手一刀刀毁掉的是自己。
如果不是他对她而言还有许多利用价值,他毫不怀疑那个女人会像毁掉那些玩具一样将他拆得七零八落。
连妙对这一切心知肚明,她旁边看好戏的同时也从不忘煽风点火,因此真心实意的送了他许许多多的玩具与礼物。
连穆知道她不怀好意,但即便他清楚,也无法真的做到对那些东西全然不动心,在他还没学乖的日子里,那两个女人就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这样的玩乐游戏。
除去那些施加在身体上的伤害之外,那种一刀刀凌迟心灵的感觉即便到了今日连穆也无法忘却。
所以,即便再喜欢再渴望,也要控制压抑,否则,变成了疯子的母亲就是下一个他。
只是,小孩子的世界到底是需要柔软的感情来填补的。
他不动那些玩具,但不代表不能偷偷拥有自己的心爱之物。
于是,他拥有了一朵白色的小野花,如易灵一般的花。
在那些玩具玩偶乃至宠物全都被母亲和连妙毁掉之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连穆都极为抗拒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切,犹如惊弓之鸟。
尤其是一旦当他心底生出渴望的感情时,第一反应就是恐惧与压抑。
控制自己,成为了他最长久也最需要学习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