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盯着那枚香囊,没接,当日在元福公主府前,她已然看过,后来再不曾留意:“不过是片碎瓷罢了,皇夫倒是挺上心,日日戴着。”
“它是再普通不过的碎瓷,可它沾过你我二人的血,就不再普通。”季昀将香囊收回掌心,紧紧攥着,碎瓷隔着锦缎往他血肉里浅浅刺了一分。
血珠一滴一滴落下来,他仿佛没有痛觉,漆眸深藏着一丝受伤,更多的却是决然:“自飞泉山那日起,臣便视它为血契。”
“昭昭,你对我,可曾有过丝毫的信任,或是真心?”
他眸中痛意一丝一丝溢出来,蛛丝似的爬满她整个心房,陷入心血,萧瑶心口痛极了。
可她竭力忍着,只面色一点一点变得苍白,深深凝了季昀一眼,便往庭中去:“季昀,本宫身后空无一人,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真心?本宫也希望本宫还有心。”
望着面前等着阅看盖印的奏折,萧瑶紧紧捂着心口,有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她终日做着不喜欢的事,守着这江山,究竟是为了什么?
季昀看似事事向着他,可她能不能信他呢?萧瑶不敢,若他们打的就是江山美人兼得的主意,她一旦失了心,便是任人宰割的命。
心口痛意越来越浓,萧瑶却强撑着,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攥着印玺,手腕颤抖着盖印。
“陛下,季皇夫回湖对岸了,命奴婢们将他的衣物送去。”白芷硬着头皮进来禀报,她不明白,前几日还朝夕相对的两个人,为何忽而就相看两厌了?
明明,季皇夫跟宁平郡主对峙时,陛下还向着季皇夫的。
“他回去了?”萧瑶喃喃低语,继而,轻轻自嘲,“你瞧,他所谓的真心,也不过如此。”
言罢,心口剧痛袭来,萧瑶手中印玺啪嗒砸在案上,痛得不省人事。
“陛下!”白芷慌了神,殿内所有人都乱了阵脚。
白芷找了宫婢去禀报太后娘娘和季皇夫,自己则设法把萧瑶往屏风后的榻上拖,可她力气小,拖不动。
殿内忽而闪入一道身影,一张小圆脸拧着,推开她低咒一句:“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