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芭蕉叶被雨点洗得发亮,萧瑶站在窗棂前,任湿漉漉带着尘土气的暖风拂过面颊,胸口郁气散了些许。
她手中攥着一侧经书,《妙法莲华经》,慈宁宫的方嬷嬷亲自送来的,将母后的意思说了,临走还说了好些话安抚她。
不就是抄经书么?她抄便是。
亥时将近,萧瑶收起笔,投入笔洗中,吹了吹刚抄好的一页经书。
虽知是陈婕妤有意支使她,萧瑶落笔却是用了心的,替新帝祈福的心思很诚。
即便陈婕妤那些话多半是为了拿捏她胡诌的,这经书她既然抄了,便希望真的能替新帝祈福。
“公主,早些歇了吧,明日还得上朝。”半夏再次进来催,扫过萧瑶姣好的眉眼,不落忍,“公主眼睛都熬红了。”
白芷紧随其后,手中承盘里摆着两碟小食,并一盅酸酪。
萧瑶将酸酪吃了,重新簌了口:“待她生下皇子,总能消停。”
也不知是为了安慰丫鬟们,还是安慰她自己。
如今她手握大权,陈婕妤防着她也是人之常情。
只她对皇权着实没有半丝留恋,恨不得新帝明日便降生,后日便亲政,早早把担子担过去,她好正正经经去看看大琞万里江山。
这场雨来得急,去得却缓,淅淅沥沥下了小半月方停。
萧瑶每次抄几页,恰好赶在休沐前一日抄好,吩咐半夏备好马车,打算明日亲自去趟兴国寺。
云收雨霁,京城上空铺着许久未见的瑰丽晚霞,明日准是个好天气。
季府书房里,季昀写好一封书信,正要唤常轲进来,叫人把信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