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与他对战那日知道他是蛇灵中人,可却没法将自己对蛇灵的恼恨移情到这人身上;而在一些小事上,他总想让对方露出除了忧虑之外的第二种表情,并以此为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他从小受到的教导便是顺心意而为之,不需要什么理由,想做便做了。
而虺文忠对此也是接受良好,丝毫没有一个杀手被旁人掌握要害时那种下意识的紧张与杀意,似乎笃定自己伤不了他,也不知是信任他,还是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他们都有自己的秘密,李怿无意宣之于口,而虺文忠也在刻意隐瞒。他们维持着这样虚假的关系,李怿是顺从自己的心意,而虺文忠则几乎沉溺其中。
“我很好奇你的师门,究竟是何等人杰,才能教出你这样的人。”虺文忠羡慕着对方的际遇。李怿和他不同,虽然同样惨遭家变,却可以不被仇怨所纠缠,无所挂念地开始一段新生。
对方活的潇洒且恣意,还有长辈保驾护航,已经是他穷极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奢望。
“我的师门?”李怿怔愣一瞬,道,“嗯……我的师门没什么名气啦,师父说,他当年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非要收下我,其实剑法是师伯教的。”
想起上官颜,李怿的眼神黯淡下来:“我师伯姓上官,在我心中,就像是父亲一般。我自有记忆以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师伯不常出门,也不好动手,但他武功很好,据说尽得师祖真传。”
“只是……都怨我。”
虽然云琦和裴嘉都曾劝慰过他,但他的心里始终插着一根刺,那就是如果不是他,最后师伯就不会被授人以口实。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很难过,可是看着两位消沉的长辈,他无论如何也不想表现出来。
“上官?这姓氏不太常见啊。我倒是听说过一人,似乎是住在终南山的。”虺文忠面上不显,内心却蓦然一震,小小的试探了一下。
实在是无法忘记,就在几个月前,他还亲眼见到袁天罡是如何逼迫那位君子,后来虽不知发生何事,可看李怿如今的表情,大概不太好。
李怿诧异道:“师伯不常出门,你也听说过他?”
虺文忠有意转移话题:“许是巧合。那你师父呢?”
“师父有教过我暗器与弓箭,还有轻功。”李怿道,“不过遇到与他相识的人,说我是他的徒弟,旁人总是小看我,故意找我切磋,却被我一一打趴下。”
李怿笑道:“其实他很厉害的,虽不长于力,却擅用巧。师叔最擅力,我从未见过武功比师叔还要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