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仆装束的男孩连忙在门口行礼,道:“自五郎君醒来便在温着了。”
少年点了点头。
李怿则观察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少年:他穿着一身绣连珠纹的鹅黄圆领短衫,领子翻开,呈胡服样式;腰系玉带,带上勾着短刀,足蹬乌皮翘头靴,分明是一副富家子弟王孙贵胄的打扮,他却丝毫不觉得奇怪。
可他什么时候会被王孙贵胄叫弟弟,而他不怎么受控制的竟然对他说出了如此撒娇的话,心中竟还觉习以为常。
他低下头看自己的装扮,因为还在病中,锦被里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细绢中衣。
等了半晌,仆从阿七手持一碟托盘,上面放了一个冒着热气的瓷碗,还有两碟果脯蜜饯。李怿远远闻到碗中发散的味道,便先行皱起眉头。
少年见状笑了,道:“让你得风寒。便要多吃几顿苦药,长长记性。”
李怿往锦被里缩了缩。
少年扯过一条锦被,一边将他扶坐起来,一边将锦被围在他身上,空出右手端过碗来,笑眯眯地看着小孩:“阿兄来喂你。”说罢,将碗腾到左手,右手执起汤勺。
“阿兄你饶了我吧!”李怿皱着一张脸,将双手伸出,一脸慷慨就义的样子:“我自己喝!”
少年也不再逗他,将碗递到他手中,确认他已经接住,方才慢慢松手。李怿捏紧鼻子,三两口将一大碗药汁灌了干净。随后被苦得伸出舌头,要水喝。
却见少年早已将水递过来,李怿灌了几口水,嘴里又让对方塞了个果脯,顿时冲淡了口中药味。
这时,门外又传来说话声,帘外又站定一个和他一般大的孩童,隔着帘子向内说道:“长乐怎么样?”
少年回过头,看见他,便笑道:“幺叔,长乐无事了。不过未免过了病气,幺叔莫要进来。”
帘外那孩童少年老成地摇了摇头,道:“区区风寒,过甚病气。”随即掀帘进来,看见他醒了,首先关切地问道:“长乐,你要好好养病,等好了,幺叔陪你放纸鸢。”
少年也乐:“幺叔放纸鸢,也带我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