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长安是眼花缭乱,兼容并包;那太原则是燕赵之地,大有豪侠之风。其当地最有名的汾酒作为皇室贡品,价钱奇高。李怿有幸尝了一口,和燕地酒的感觉很是不同。
“如何?”
“醇厚清香,刚一入口辛辣无比,没有燕酒烈,但却回味无穷。”
“是了,是了。”对面郎君笑道,“説之兄年纪轻轻就肯出门游学,勇气可嘉。听你说去过幽州,比之并州如何?”
“幽州地处偏僻,民风淳朴,与并州各有千秋。可具体如何,还得致远兄去过才知。”
“说得有理。”
对面这位是太原本地生员,姓王,名致远。是他在太原城里结识的好友。二人相识得碰巧,只因王致远心情不好到店内买醉,李怿无所事事上前去攀谈,因为他的豁达解了这位王生的苦楚,王致远给他留下了自己书院的地址,以便下次来找他。
恰好,王生是个喜欢酒的人,李怿游历到此,对当地的酒起了兴趣,王致远便领他来饮这当地最有名的酒。
“还记得几年前,阿爷去长安公干,他便是爱好杯中物,带回来一马车的长安酒。”
李怿笑道:“我便是长安左近人,据我所知,长安最受欢迎的酒应是西市腔、三勒浆,以及西京葡萄。”
“西市腔,清亮透彻,味辛辣,家中长辈惯常不让我饮的。三勒浆源于波斯味道酸甜,从皇室至平民无不喜欢。葡萄酒,色泽暗紫,以夜光杯盛放最佳,据说是魏文帝最喜之酒,不知和那时是不是一个味道。”
王致远笑道:“你倒是懂得不少。正巧王某也要游学,想要一览西京帝都之盛,听你这一说,定要一饱口福!”
李怿道:“真是不巧,我此行去往神都,怕是要和致远兄分道了。”
王致远:“分道又如何,我在这太原城里,大概是待不下去了。上天既让我遇到説之兄,便是上天赐予某的缘分,来,共饮一大白!”
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说起来,説之兄年纪还轻,贵府长辈怎不让带上一二仆从?”王致远问。
“嗯……”李怿想了想终南山上那一方宁静的土地,眼角不禁带出笑意,又想到他的师父,这笑意转而变成愁绪,“我离开时,师伯为我取了字,表明我已是成人,一切都应当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