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没有说话, 只轻轻地点了下头。那两个和他连一句对话都没有的孩子的确让他困扰又愧疚,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补偿他们?人家不见得愿意。更何况他也没自大到认为自己真的能补偿对方心灵受到的伤害。
但,除了这件事以外, 还有那个真实、清晰的幻象——他的队友们的尸体堆积成一座小山, 史蒂夫躺在他的胳膊上奄奄一息地对他说:好好活下去,托尼。
这样的画面一直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让他想摔想砸,想穿着装甲冲出去毁灭某个不论是什么身份的敌人。
即便他知道他的队友们都好好的, 史蒂夫就在他面前和他喝着威士忌。但托尼能感觉到, 不安与恐惧并未随着幻象被打破而在他内心完全褪去。
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 托尼抬起头便正对上史蒂夫担忧、安慰的眼神。他耸了下肩,喝了口酒说, “我真的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么多事。”
“生活处处充满了惊喜,哈?”史蒂夫带着些调侃意味地轻笑道。
托尼非常赞同地点了下头,“我恨生活。”
史蒂夫忍不住扬了下嘴角。他曲起左腿, 胳膊搭在膝盖上,拿起酒瓶给自己和托尼倒上,然后将空了的瓶子随手放在一旁。
“生活说:恨吧,我不在乎。”他举起杯子道。
托尼回应以一声长长的叹息。
两人看着彼此,碰了下杯, 各自慢慢地喝完了这杯酒。
对于很多事情的无可奈何,在两个男人之间,无需说得太多。
史蒂夫很清楚酒精对自己根本不会有半点作用,但他还是莫名觉得自己有点醉了。“你知道这个世纪我做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什么吗?”他问托尼。
托尼摇了摇头,手肘撑在腿上,手掌支着侧脸。
“我用鞋,”史蒂夫竖起食指,停顿了一下,“打晕了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