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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方才她听到了只言片语,若兖州铁矿失窃真的是爹爹所为,恐怕整个永安侯府都将覆灭,这可是造反啊!

她紧张得捏紧拳头,小指甲死死地抠着手心,现在爹爹的性命全掌握在摄政王手中,她如果开口,会不会有转机……

顾承霄冷眼看着那抹犹豫的身影,知她并不想走,早在那抹紫色的身影躲在屏风后时,他就已经察觉,可不知为何,他竟允许沈嘉仪听到了有关永安侯的密报。

自从与赵九阑结亲后,永安侯便一改往日谨小慎微的行事,变得小动作频频,直至如今竟然开始插手兖州铁矿。

沈嘉仪现在虽身处摄政王府,与外头断绝了消息,日后难保还会成为权势交易的筹码。

更何况,这样柔弱可欺的小姑娘,若真的落入沈氏手中,还由得她自己么……

还是太娇弱了些……

顾承霄静静地看着小姑娘一瘸一拐地走近,掩下心绪问道:“想为永安侯求情?”

小姑娘抬起那张堪称绝色的脸,可怜巴巴地点点头。

“呵!”顾承霄笑里没有丝毫温度,“你倒是说说,本王为何要放过永安侯?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见沈嘉仪眼圈泛红,他又说道:“永安侯以你为筹码送到本王身边,后来被赵九阑威胁,又将你许给赵九阑,这样一个没有半点亲情可言的父亲,你为何要为他求情?”

赤足而立的小姑娘似被戳中了心事,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紧紧抿着唇不出声,顾承霄眼眸渐深,看了半晌,终于拍了拍自己的左膝,朝她伸手,“过来。”

沈嘉仪不动,只睁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眸子看着他,有汹涌的泪水自眼眶落下,她擦都顾不得擦。

“本王让你过来。”顾承霄见她哭得厉害,心中猛地被揪起,面上仍不显,用更加摄人的声音说道,“过来。”

可今日的沈嘉仪似是中了邪,像根钉子一样钉在地上一动不动,她终于抬起手背抹去泪珠,哽咽道:“爹爹把我当筹码,摄政王又把我当成什么?”

顾承霄一愣,似乎不明白她所指何意。

“摄政王不说,我也是清楚的,”沈嘉仪一个字一个字咬字极重,虽仍是温软低语,却莫名带了浓浓的悲凉,“摄政王把我当玩物,当禁宠,当成与外头那些妄想爬上王爷龙床的女人一样,攀龙附凤,卖身求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