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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时,马车外一声“吁——”的喝令,车身轻微晃荡了几瞬,稳稳停了下来。

外头驾马的朱墙已经从车上跳下,恭敬行礼道:“王爷,到了。”

见里面半天没反应,朱墙又靠近了些许:“王爷?”

顾承霄起身欲走。

“靳王殿下!”沈嘉仪急了,她看了眼自己脱得只剩肚兜和里裤的身子,不自觉将自己蜷得更小,如今她脱成这副样子,该如何下马车?

下一刻,一件带着体温的玄黑大氅兜头罩下,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顾承霄不再看她,利落地落了地。

沈嘉仪连忙裹紧身上的大氅,只将自己露出个脑袋,跟上他的脚步。可她身量娇小,披着男人的大氅,站直了还在地上拖出了一大截,她走得又急,一下踩在曳地的摆上,一个趔趄就往马车下栽去。

她绝望地闭了眼,脱口而出:“玄熠哥哥!”

前头玄黑蟒袍的男人脚步猛地顿住,不知因何,飞快转身托着她的腰肢一拽,小姑娘已稳稳落到了地上。

沈嘉仪本以为自己会摔到,却没料到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温热怀抱,那怀抱里,还有着一丝淡淡的龙涎香。

气氛一时凝固,她悄悄半睁开眸子,瞧见了男人紧抿的薄唇,满是怒气。

不过片刻,顾承霄已将她放开,一双冰冷深邃的眸子凶狠地盯着她:“谁许你喊本王的字?”

她垂了头,喏喏道:“以后再不会了。”

起初她用尽法子得了靳王青眼,为显与别人不同,总是仗着他对自己的那份特殊,每每无人时便爱唤他一声“玄熠哥哥”。

退婚之后,“玄熠”二字就像一个禁区,她轻易不敢触碰。

方才鬼使神差,她竟将这样亲昵的称呼宣之于口,又是在如此尴尬的境地下,难怪他要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