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了才看到停靠在沙发侧边的登机箱,一时话就梗在了喉咙。
其实于情于理他应该对苏荔道声感谢,感谢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感谢她的手下留情,感谢她没有赶尽杀绝。
可是这话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说不出口。
倒是苏荔偶然抬眼看到了杵在那儿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他,起身说:“我来跟你告别的。”
苏荔在临城买了一套小别墅,有个小院子,主要是空气比这儿好。
大概是年纪大了的原因,这些年苏母气管总是不太好,遇到个雾霾天就得戴着口罩出门,一个闹不好就容易生点儿小病。
徐鸣尘问:“装修好了?油漆味散了多久?”
苏荔答的也轻松:“年前就装修好了,这本来也是在这个城市过的最后一个年。”
年过完了,该处理的事情处理完,该做的决定做完,就该走了。
“我手机号也换了,以后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联系了。”这句话是真的,苏荔的新手机号除了助理知道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说到底苏荔还是当年的那个乖乖女苏荔,遇到点事情就像是个受惊的小兔子,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却又害怕地不敢回头看,生怕自己的那个决定对不起自己死去的父亲,也害怕那些自己所知道的事实皆是幻梦一场,一醒来还是以前的模样。
徐鸣尘有些沮丧,觉得自己混了那么多年还不及苏荔身边儿一个刚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有些酸溜溜地说:“你这次回去有人手帮吗,你助理是不是也得跟你一起回啊?”
苏荔也不明白他怎么有时候就跟个十万个为什么似的,话多还一句句都不在点子上。
瞧见没人搭理自己,徐鸣尘也觉得跑题了,朝着苏荔又走了一步,趁着她没来得及条件发射往后退一步的时候说:“徐鸣溪让我跟你说句谢谢。”
没有苏荔,今日的徐家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万丈高楼不会白生生地平地起,这么些年徐父打拼的心血全部都在那里,说临到崩塌的那一刹那徐鸣尘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徐鸣溪那学舞蹈时压腿时娇气地叫喊着哭的样子一下子就在脑海里浮现,那个舞蹈房的窗户一般在练基本功的时候会打开,为了不让学生着凉因此不开空调,早上的鸟鸣声伴随着自己口中的节拍,一下一下,一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