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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李老大人睡下,华宓君头一次跟盛言楚聊起华家事。

“先帝已经走了,唐氏这条命我要取来祭奠我娘!”说这话时,华宓君几度哽咽,却倔强地挂着泪珠不掉。

盛言楚抱住华宓君,手抵在华宓君柔软的发间:“哭吧。”

华宓君‘啊’得一声叫,似是将多年积攒在心尖的委屈都喷发了出来,再抬头时,泪水糊了一脸。

“楚郎,你…你那水能给老祖宗喝吗?”华宓君目露恳切,声音发涩:“我知道你一向谨慎,可老祖宗他活不长久,我想着让他亲眼看到我替我娘报仇…”

盛言楚叹了口气,指腹揩掉华宓君的眼泪。

“你可知老祖宗平日所用的茶水早就被我换成了白雾水?”

“喝过了?”

喝过了还生病,也就是说,回天乏力了?

华宓君僵住,好半晌眼珠才动了下,悲痛于心,四肢瞬间软绵无力瘫了下去。

盛言楚抱住人,忙唤还没走远的大夫给华宓君把脉,无它,伤心过度导致心力交瘁。

“大夫留步。”

盛言楚喊住准备离开的大夫,近前问道:“我家老祖宗年岁已高,也不知他——”

后边的话大夫懂,便道:“老大人年轻时身子强健,故而才有此高寿,但人吃五谷杂粮的,总是要跟子孙后代告别。”

顿了顿,大夫伸出两根手指,叹气道:“老夫会用尽全力保老大人,但最多两个月,两个月后…”

送走大夫,盛言楚端着药碗喂华宓君,大夫的话,他一字不漏说了出来。

“两个月足够。”华宓君寡着一张脸,切齿道:“先帝薨逝,你我便来了陵州,华正平和唐氏倒多活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