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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嘴一口将薄荷糖吞咽进肚,夏修贤敢说他活这么大就没有今日这么爽快过!

薄荷糖像冬日里的爆竹,混着奇异气息在口腔中炸烈,浑身毛孔似是在一瞬间打开尽情的呼吸着瑟瑟清凉。

扯开腰带,夏修贤大马金刀的敞坐在石阶上,见盛言楚孜孜不倦的捧着书看,夏修贤不由轻笑:“你我该对换一下才对,我一考中进士,恨不得将屋里的四书五经全丢进灶眼里烧了,若不是要进宫给皇孙们讲课——”

夏修贤指尖点了点盛言楚看得书,嗤道:“等熬几年我不再做侍读学士…我先把话搁这儿,这些四书五经书,我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赏给它们。”

盛言楚合上书,好整以暇地笑:“你知足吧,满朝有多少文官想进宫给皇孙们做先生都没机会?如今就咱们翰林院侍读学士一职有这个特权,你竟还嫌三嫌四。”

夏修贤假笑几下:“教皇孙有个屁用,打又不敢打,骂也不能骂,气只能自己受着。你我读书的时候,赵教谕手中的戒尺不知道落下来多少次,咱们被打被骂可曾有过一次怨言?”

摇摇头,夏修贤烦躁地叹口气:“先前有翰林官看不惯皇孙们的骄纵,便厉声骂了几句,我的天老爷,官家还没怪罪呢,宫里的娘娘就派小太监过来讨伐,如今我是不敢在皇家书院说半句不是,官帽丢了都是小事,最怕的是娘娘们吹枕头风,不死也要伤半条命。”

盛言楚能理解夏修贤的难处,在这方面他有很深的体会。

盛允南是他一手教出来,只不过盛允南听话,学习能力又强,倒不用他费什么心思。

他第二个学生——钟谚青。

提及钟谚青,他比夏修贤还头疼。

夏修贤是不敢对皇孙们放肆,他则是对钟谚青放肆了也没用,那年在郡守府,他咬牙照着钟谚青的屁股打断了两根细竹棍也没能治好钟谚青的多动症。

教盛允南时,他满心打算着日后若是科考路走不通,他可以拿着秀才功名去乡下办私塾教小孩子认字,自打义父让他教了钟谚青后,他彻底绝了办私塾育人的想法。

比他大两岁的钟谚清他都搞不定,更别谈那些小萝卜头。

忽想起一事 ,盛言楚扭头问夏修贤:“皇子们婚配生子的唯有太子爷和四皇子,不知那些皇孙都多大年岁了?”

他有些担心老皇帝日后将皇位传给孙子辈…

夏修贤翘着二郎腿闭眼假寐,闻言哼笑:“撒泼打滚的年纪能有多大?都是一些五六岁的娃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