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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言楚撩开地上男人遮在脸上的脏乱黑发,心下了然,随即站起身,冷漠道:“按本朝律法,偷窃者该砍手。”

孟双有些头疼:“楚哥儿,律法的确是这么个理,但逮一个贼就砍一双手,属实残忍。”

盛言楚知道自己这么说有些过分,别开眼言道:“我是不过是气话,孟双大哥担待。只是这地上之人先前当着我跟我娘的面扫荡我家,如今又摸到了我家铺子里,莫非在他们蔡氏子弟眼中,我盛家是菜市口?是他们蔡氏兄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你想怎么办?”孟双踹了脚伏在地上哼唧呻吟的两个男人,冷声道:“大人肯定不同意砍手,除了这点,任你处置。”

张郢想卖程春娘的好,这点毋庸置疑,所以孟双替张郢做了决定。

盛言楚低头思虑了片刻,静静道:“我来静绥方一年就遭了不下三回的贼,如今蔡氏兄弟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便是我忍气吞声,我娘也是不愿的。”

孟双颔首,盛言楚脸色一沉,指着地上的两个男人:“我连鸡都没杀过,自是不会砍他们的手,只不过打一顿难消我娘心头的怨恨,这样吧孟双大哥……游街!绑了他们的双手出去游街,走三步忏悔一句,一来让他们明白偷窃的难看,二来是让暗处的扒手们收收心,你觉得如何?”

孟双咧嘴一笑:“这有什么难的。”说着就让人将蔡氏兄弟和今早抓到的其他小贼一并绑了起来赶到了主街上。

几个披头散发不修边幅的人被踹上街后,顿时引得周边百姓跟在后边瞧热闹,一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贼,一说是贼,老百姓肺都气炸了,纷纷拿起手边的烂菜叶子往几人身上砸,边砸边破口大骂。

人堆里木氏看的心惊胆战,遥想起今早赵谱领着孟官爷去她家搜罗程家铜板和鲤鱼的事,一时间觉得自己太过幸运,只是此事闹开后,木氏再也不好意思去春娘锅子铺干活。

先前木氏被请到春娘锅子铺做事,左邻右舍羡慕得不得了,毕竟程春娘开的工钱高,且每晚回家还能捎带一两个小菜回家暖着吃,所以当周围的人见木氏整天都在自家院子里忙着照看孩子,便好奇的问木氏怎么不去春娘锅子铺帮忙。

要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城中少年忙完了家里的农活后都会挑着担子四处卖卤肉,三五成群,有的在主城街卖,有些能吃苦的都跑到城外去了。

这些老百姓原是想问问木氏能不能帮他们家孩子跟春娘锅子铺牵根线,卤肉卖的好的一天能得二十多文,这可比上码头扛麻袋要舒服的多。

木氏被几个妇人围着说不出来话来,有几个女人很有眼力界,立马猜出木氏已经不再春娘锅子铺干了,只不过若是正常归家不干的人,为何说话吞吞吐吐,由此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木氏在春宁锅子铺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纸包不住火,随便找码头上的人一打听,木氏周围的人家很快就知道了木氏被辞退的原因,加上这段时间衙门溜了几回贼人,因而大家看木氏的眼神瞬间变的讥笑轻蔑起来。

人都是要脸的,盛言楚这招游街很有效果,至少这一个月以来,没人再敢‘光顾’春娘锅子铺的钱匣子,木氏在受了隔壁左右的嘲讽和冷淡的对待后,终于意识到自己小偷小摸的不对,然而为时已晚,程春娘绝口不提让木氏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