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扑过去跟李妈妈理论个清楚,偏偏被秋菊拦得死死的。
秋菊苦着一张脸跟李妈妈说:“好妈妈,你可别再惹姑娘心里不舒服了,好不容易我这么都说通了的,姑娘是个懂礼的,何苦来,说这番话。”
李妈妈啐了一口:“凭她也算是个姑娘?趁早醒醒自己是个什么姑娘吧。”
柳云蝶又是一口气郁结在心中,又是脑袋里一股热气横冲直撞。
硬是说不出话来,却小声咳嗽了起来。
李妈妈丢下一句:“你今儿要是不去,趁早我们乐馆换个头牌,谁稀罕你不成。”
人就消失在了长廊转角。
秋菊这边一边顺着柳云蝶的气,一边小声说:“姑娘可别气出病来了,那妈妈说话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倒也并不是故意找姑娘的不自在。”
柳云蝶好过一些,一边喘着一边说:“我今日要去了我倒也不必叫柳云蝶了!”
秋菊连忙捂住她的嘴,说:“姑娘可使不得啊,何苦为了气话断了自己的活路。”
柳云蝶拍着自己起伏的胸脯,说:“我去外头找个端茶送水的丫鬟活儿也比在这里受她气强万倍。”
但这话说出口柳云蝶就知道这也只是自己的气话罢了。
她这双手,生来就是要弹琵琶的。
秋菊是个有耐心的,坐在她身侧,一下一下拍着她的手。
说:“秋菊斗胆给姑娘出个主意罢,姑娘在乐馆是数一数二的人才,自然是老天爷赏这碗饭吃,但李妈妈说的也不无道理。”
“风月场里姑娘再如何出色只是一朵浮萍,趁早为自己做做打算才是。”
“这些肯一掷千金只为听姑娘一曲的公子哥们,其中要是能有一个,能对姑娘倾心以待,肯将姑娘带走,那才是姑娘有了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