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太后对朕的旨意有疑虑?若是身为长辈说一两句,倒是无碍,可若是要干涉朕的决定,就大可不必了。”
他淡淡瞥过去一眼,平静的话语里暗含警告,却听得齐太后压抑不住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六郎!你如今是以为自己羽翼渐丰,就能将旁人抛诸脑后了吗?”她用力拍桌案,手里的佛珠嗑到坚硬的木料上,被甩得断了线,一阵脆响后,落了满地。
齐穆亦忍不住站起身,沉着脸警告:“陛下莫忘了,当初扶持陛下登上皇位的,是我齐家,太后乃陛下嫡母,当初能让你坐上这个位子,自然也有法子让你下来!”
这话,他在心里已憋了许久,今日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了。这个年轻的皇帝,若不给些警告,只怕要越来越无法约束了。
“好了,大相公慎言。”齐太后瞥他一眼,话虽如此,语气里却并没有半点不悦的意思,俨然也是赞同他的话的。
“是吗?”萧恪之挑眉,似乎根本没将他们的警告放在眼里,“不知太后和齐相公要如何让朕下来?凭太后下一道旨意?还是让朝臣们弹劾皇帝?”
齐太后被他满不在乎的语气气得胸口不住起伏,脸上松弛的皮肉也越发耷拉下来:“你不信?我一道旨意也许不够,朝臣们的弹劾也许依旧不够,可你别忘了你的皇位是从谁手里抢来的,你长兄在前,若有人指认你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是从侄儿手里抢来的,你还能坐得稳吗?”
萧恪之一时不说话,静静打量着屋里的两人,神色透着一丝惊异。
齐穆以为他如此模样,当是明白其中的厉害后感到害怕了,不禁觉得心里舒坦了些,缓下语气,道:“陛下,如此纵容东宫,总不是件好事,为了陛下自己着想,便不能坐由东宫与赵家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