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娥满不在乎地笑了声:“看来玉娘与殿下倒是同路人。如此,玉娘今夜便会命人南下,将消息递给兄长。”
说罢,她躬身行礼,转身离开时,更有意走得风情摇曳,甚至隐隐带着挑衅,直看得萧煜脸色阴沉到极致,在原地独自迎风站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黑暗里,果儿依旧呆呆地抱着粗粝的树干,连手掌因抠得太紧被树皮割破了都不曾察觉,直到树枝间,一只雀儿忽然飞起,发出啾啾鸣叫,才将她一下惊醒。
她瞪大眼,猛地从石块上跳下来,却不小心歪在一边,懵懵懂懂看了眼左右,才勉强站起来,提着裙摆蒙头朝不知那个方向跑去,恰好一头撞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这才忍不住抽抽鼻子,红着眼吧嗒吧嗒掉下泪来。
“小娘子怎么了?”来人正是去而复返的侍女,身后还跟着抬了步辇的内侍,见她这副魂不守舍,只知道掉泪的狼狈模样,都吓了一跳,纷纷上前来询问安慰。
果儿却不敢回答,只是摇着头不停地哭。
她年纪虽小,对长安贵族之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秘辛知道得也极少,可她认得方才那两个人,即便不明白太子说的“调兵”等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听懂了“娶你为妻”的意思——太子分明已经有妻子,却还要再娶!
那侍女没法,只好抱着她送上步辇,先回了住处,再急忙赶去知会鲁国公夫妇二人。
……
按歌台的灯会上,萧恪之携着换装后的楚宁,大大方方走入人群里,在各色精美明亮的花灯之间缓步穿行。
在场的众人都禁不住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朝二人望去。
年轻的皇帝出现在此不足为奇,奇的是他身边那个带着面具,看不见真容的女人!
那女人一身艳丽的衣裙,腰身处收着,显出纤软起伏的身段,露在外的一小截脖颈,乃至袖口的两只纤手都洁白如玉,细嫩无瑕,教人能看出应当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偏偏容貌又被遮住,更引人好奇猜测,议论纷纷。
“这,陛下身边怎又多了一个女人?也不知同先前那两人,是不是同一个?”
“我看不像,前两回,一个是世家女,另一个听闻是御前的侍女,今日这个——看衣饰,倒像教坊司的舞女?”
“是了,这几日,的确听说圣人每晚回飞霜殿,都会召教坊司的歌舞伎过去呢,这一个,恐怕就是这几日才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