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楚宁觉得他今日醉得格外快。尽管她早让人准备了茶水在一旁, 时不时让他用些缓缓, 可还没到半个时辰,他整个人就已经面红耳赤, 眼神混沌了。
这酒水可都是内侍省准备的。
她忍不住又朝主座上看一眼。
那一头, 萧恪之正坐在榻上,一手轻抚着酒盏上的纹路,另一手则松松地搁在木制扶手上, 目不斜视地看着底下一位正拱手说话的朝臣, 好似根本没注意别处。
可就在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便已迅速转过头, 与她再度目光相撞,碰出一阵无声的火花。
众目睽睽之下,楚宁心口一惊,下意识低头,将翠荷唤来, 轻声道:“让人回去将寝殿收拾收拾吧,殿下一会儿怕要回去歇下了。”
说着,还不待她下去,又悄悄捏了捏她的指尖,冲她使了个眼色。
翠荷心领神会,应声下去。
……
另一边,赵玉娥没像上回一般引人注目。
她今日一入席,便先收敛锋芒,只安安稳稳坐在座上,就连打扮也比平日素雅许多,少了几分刻意的丰腴艳丽,反倒有些像安分守己的普通妇人了。
一旁的几个与她相熟的亲族诧异问:“二娘,你今日怎不说话?可是有什么不适?”
赵玉娥笑了笑,手下意识摸上腰间静静燃烧发热的球形镂空雕花银香囊,摇头道:“没什么,大约是忽冷忽热的,又喝了两杯酒,这会儿有些头晕。”
“那是否要早些回去歇下?横竖都住在汤泉宫里,若走不动,我让人去准备步辇。”其中一位夫人面露关怀之色。
“多谢,不过暂时不必,我先到外头去透透气吧,若真撑不住了,便自己回去。”她说着,示意春烟扶自己起来,冲众人点头后,便往按歌台的外围行去,在给皇帝暂歇准备的殿宇边停下。
“娘子,就是这儿了。奴婢让人往内侍省打听过,给圣人准备的就是这一间偏殿。”春烟扶着她到道边坐下,又将厚实的氅衣给她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