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闭上眼,颤了颤枯瘦麻木的指尖,

画面戛然而止,彻底定格在了手捧鬼玺转过身的张起灵身上。

看着影像里这道稚嫩而沉默的身影,张言最后竟有点想笑——可笑的笑与嘲笑的笑。

如果不是身体不允许,他大概已经哈哈的笑出了眼泪:“张家还真是祖坟冒青烟了,最后都成这样了,还能有个你成为族长顶缸……他们要是知道后面会成这种祖宗都不认识的鬼样子,也不知道是会痛哭流涕的感谢你帮他们撑住了这张家的最后脸面,还是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自己清理门户……”

“这些玩意要放当年……”

原本已经在心里笑出了眼泪的张言突然沉默起来——没有当年,那已经是回不来的历史了。

人不是那些人,真正的嫡支已经死绝,张家也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张家。

真要说还剩什么些微联系,那就只有这个最后的族长张起灵了。

非血脉最浓者,非全族最强者,非心性最坚韧者,不可为张起灵。

只是张起灵只能是他来,可他却不一定要做张起灵。

张家欠他的。

他也应该感激他,如果不是当初他身上那独属真正张家人的血脉气息作为引子牵着,他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回记忆,大概率的结果只会是看场戏,完事拍拍屁股随便混进一个道观窝着,然后修一辈子道,等最后得道走人,直到离开这个世界都不会发现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张言定定看着这个定格的影像,之前他这么觉得,现在依旧这么觉得,以后也不会改。

就是还不了了。

影像时间线很快再次流逝,等再次回流到现在,这个禁术就会结束了,而因果牵连之下的所有人也将彻底梳理完毕。

趁着最后这点时间,张言并没有继续往下看,而是单独抽出了另一个人的因果线——张家虽然结束了,也亡的不冤,但是你依旧别想跑,到你了,汪臧海……

想起之前影像里一闪而过的汪臧海留下各种算计后手的情况,张言目光森然,不管你躲在了哪,现在又还剩多少后手,你的一切,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