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江尘情况不对劲起来,罗铁连忙慌张地扶住他,急声高呼:“快去传御医!”
一阵夜风直冲而来,江尘猛地咳嗽起来,如同破旧的风箱,喑哑不堪。罗铁脸色一沉,一向冷酷嗜血的他红了眼睛,双手颤抖地去接住江尘唇缝流出的鲜血。
血色斑斑,如同冬日里枝头那赤色的玉霄神,几点跌落在被江尘攥得皱巴巴的信纸上“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从此山高水长,愿不再相逢。”
“放手。”江尘用袖子拭去自己唇边的血迹,跌跌撞撞地推开罗铁,踉跄朝外跑去,然而没走几步便狠狠地跌在了面,莹白如玉手掌被粗糙的地面擦破,留下可怖狰狞的血痕,手腕间的白玉铃铛手钏清脆地响了一声,江尘单手护住手钏,挣扎着爬起来。
“陛下,御医马上便到,您这是要去哪里?”罗铁心急如焚地扶起江尘,不解地开口。
江尘再次用力地推开他,眼底猩红,青丝散乱,唇角是没有拭净的血痕:“孤受不了,孤一刻都受不了,孤要去找枝枝,孤要去找她……”
“我就在这里,你要去哪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幻听吗?江尘不敢置信地缓缓转过头,下一瞬便像是疯了一般踉跄地跑向叶寒枝,紧紧地抱住她,像是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腰间传来的力道之大让皮糙肉厚的叶寒枝也不禁皱了皱眉,男人把下巴蹭着她的额头,无助又偏执地一遍遍低喃着:“枝枝,别走,别离开孤,别走,别离开孤……”
叶寒枝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男人绝望的目光中把他推开,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说:“知错了吗?”
“什么?”江尘手足无措地又想再度扑上来,却被叶寒枝手脚敏捷地躲开:“我问你,你知错了吗?以后还敢骗我吗?”
“错了,我错了。”江尘惊慌失措地甚至忘记了自称,眼尾通红,满脸委屈地轻声说:“再也不敢了……枝枝,别离开我。”
叶寒枝低哼一声,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将江尘冰冷的手拉住,没有回头地往紫宸殿走去,冷声道:“跟着我来。”
“这,罗统领,那咱们?”一旁的兵士呐呐问道。
罗铁极有眼色地低声吩咐道:“还不都快退下。”他沉默了一会儿:“咳、咳咳,等会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你们也不必理会。”
江尘唯唯诺诺地跟着叶寒枝进了一片黑暗的紫宸殿,走过几道高高的红木门槛,不敢多说半句话,眼下只有叶寒枝提着的那盏灯笼的发出的昏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