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枝未披轻甲,只着便衣而来,她越过群臣,缓缓在江尘面前跪下:“臣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况且臣的武力您是知道的,让臣留守这里,若是局面有所失控,臣还能威慑把持住。”
江尘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额上的青筋毕露,竟让他绝色的样貌变得有几分说不出的阴鸷。
她知道他现在一定是恨毒了她说出这样的话,偏生在群臣面前却不能表现出失态。可是没有人肯留下来,那便只能她出马了。江陵城现在这副状况,若再没个能主事的人,这江陵城数十万百姓恐怕都会陷入恐慌和绝望。
“孤不允。去往辛安的路途险峻,叶将军武力高强,要留于孤身侧,护孤安危。”江尘故作淡声道,垂下眸,不再看她。
“陛下,可臣的确是留守江陵最佳的人选了。”叶寒枝不肯松口。
“叶、寒、枝。”江尘第一用从这般阴冷薄凉的语气唤她的名字,他冷笑一声:“孤命你随驾的旨意已出,你要抗旨不成?忤逆君王,抗旨不遵,数罪并发,你以为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加上卫家够不够?”
该死的,他竟然搬出了卫家的人来威胁她。
叶寒枝咬了咬唇,垂下头行礼:“……臣知罪。”
就在这时候,探花郎裴蕴上前一步,行了个礼:“微臣请愿。”少年天才,聪慧如他又怎不知这是一份苦差事,甚至有着丢命的风险。可他必须要为自己搏一搏。
纵使是裴家长子,他却只是一个通房生出的庶子,在看重嫡庶的裴家根本就得不到重视。本来,以他的才学,新科状元郎也不在话下,主考官却将状元和探花的名次给了沈家嫡子沈昊和他的亲弟弟,裴藉。
这次出巡的名额,本来是族中长辈为裴藉打理的,裴藉却嫌微服私巡路途遥远,条件艰苦,闹着不肯来,才让他捡了个漏。
他若不拿命去争,便永远是这无人帮衬的低贱庶子,人人都想踩上一脚。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江尘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
“裴蕴。”
“裴蕴,从即刻起,你便有了行使江陵城郡守之权,你现下便要好好稳住群众,等长安那边的救援。此事毕,孤会好好奖赏你的。”
裴蕴忍住心潮澎湃,连忙跪下磕头:“谢陛下!臣一定会倾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