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之微抬了抬眉,“那,下官只能尽量守住底线。”
裴郁卿淡笑着抬袖揖礼,这一俯身,抵万千所言。
秦书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出府门,望着那道修清的身影消失在白石阶梯下。
上京城外十里亭坡,往下可见道路延展,绵绵无尽。
一辆无缀玉牌的马车在不窄的路上缓缓行驶,从京城方向来,一路往南。
秦书看着那辆车,心下怅寥。
“庭之,苏氏也会像陆氏一样重振的,对吧。”
她轻声问,身边温和的嗓音道,“嗯,有些东西,是流于血脉,难以断舍的。”
苏寒怜怀有身孕,或许也算是冥冥之中天定安排。
血脉传承,希望不灭。
马车越走越远,激将要消失在路的尽头。
“不过,万一那孩子以后长大了,并不想走仕路呢……谁知道呢……只希望他坦荡明朗,一世顺遂吧。”
秦书说完,山下道路归于荒芜,马车也彻底不见了踪迹。
温庭之道,“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如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坦然知足。”
秦书缄默几许,收回目光看向他,“我问过苏寒怜,她也是这个意思。”
他安静淡笑,秦书轻叹道,“还好,至少留了一线希望。你知道吗,裴郁卿真的差点就杀了她。她可恨又可怜,或许做了许多难以原谅的事情,对太子殿下却是如厮痴情,做的所有事情也都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