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而笑道,“就是想而已。”
他说想,当真令她在庭院等着,去寻了黛笔。
裴郁卿在梳妆台翻找,黛笔未寻,却在屉下见到了一封折合的书信。
他无意展看,只因所见那三个字。
与君书。
展开,是字字清秀娟丽的浅词,却句句温柔决然。
此世至幸,得与君携。情意深长,无言尽矣。一旨诏婚书,牵绊缠难解,不当困之约。吾夫裴郎,皎皎人间月,自迎挽娇娇,情思画眉。如见青山,死生契阔。
今别两宽矣,不解相归意。
卿 纳兰令珩
时 祈顺杏年如月一日
裴郁卿指尖微紧,捏着这封与君手书,疼涩自心蔓至脉骨。
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和他分开。
从再次选择嫁给他开始。
不是因为所嫁裴郎,只因她心存前路命理,碍念江山,不忘沟壑。
并非为情所困,而是为之风骨气节难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