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从何说起?”

她笑着看向他,裴郁卿目光侧过来,眼尾漫晕笑意,“好比世人说,人有前世今生。”

秦书蓦然怔愣,半晌未言。

他见她眼神深凝,反倒有些失神。

“殿下。”

他出声将她神思带回来,秦书有些不自在地收回视线。

他说的前世今生,当只是随口提及罢了。她方才一瞬以为他是回来了不知是慌乱还是紧张,倘若他真的回来,她应当会不敢面对,也不愿意面对。

现在这样最好了,他是最初的裴卿,她是历尽千帆,已走过他们去路的令珩。他们的半生,不会再有悲戚切切

秦书低眉似自嘲地笑了笑,“裴卿,人有前世今生,未见得是好事。”

她缓过神来,裴郁卿却是被沉沦。许是明殿庄严幽远,令人走不出这困顿。此刻,恰听得一声回荡山谷的撞钟声。

似从永劫至深的尽头,无垠无边,沿着岁月长河沉沉低吟。

“可倘若命中注定,今生来世,生生相付,该当如何。”

他执迷不悟一般,秦书抬眸看进他眼底,一字一句道,“那便是孽债。”

她果真从不解风情,她决然不悔,他也顽固不化。裴郁卿目色邃邃深沉,偏要和她磕到底。

“便是孽债,微臣也要生生世世,百死不悔、千转不负,和殿下纠缠不休。”

他嗓音比平日里还要醉人,好似一口烈酒灌入,醇郁勾魂。秦书捏着衣裙的指尖收紧,被他一句话溃败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