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敛起几分笑意,神色深凝望着他,“你不能。”

他是她可以无所顾虑去面对一切的后盾,是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勇气。他得陪着纳兰忱,他得替她和裴郁卿看着纳兰即位,将这江山走上他们理想的道路。

哪怕道阻且长,也要为那遥远的光明不断前行。

“殿下,你这是去送死。”

皇城兵围将困,在这偏至荒落的北角殿,隔着长路廊道都能听见外头刀剑相交,厮杀拼死的声音。

这偏殿萧条苍寒,虽灯火明彻,却四处灌风,帷幔在夜里随风摇曳,徒增薄凉。

温庭之站在那里挡住她的去路,半步不肯退让。她也不急,软着性子耐心等着他,和他讲道理。

秦书负手而立,单薄的身子披着月色,倾疏的眉目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她站在这里,在如深渊的长夜里,若远若近。

她明明听话站在这里,甚至没有和他闹。可温庭之只觉心底如这北殿萧凉,比冬夜寒冷。

他知道她要去找裴郁卿,他也知道她和裴郁卿一样,抱着必死无归的心。

而秦书也同样知道,温庭之看的分明她每一个念头,因此世间,再无人比温郎更懂她。

他们这么静静站着,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对方。温庭之不想为难她,可他也真的不想放她走

他放不了,不能放。

秦书见他向来温和的眉宇紧锁,望着她的眸色比暗夜还要深。最终她似是极轻地喟叹一声,抬步朝他走过去。

温庭之看着她的步子,如青松屹立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