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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钟,琥珀浓 容九 1042 字 2022-10-17

那短短半年,她尝尽了前头十五年都没尝过的人情冷暖,如今沈一拂竟然理直气壮地同她说“除近亲之外,无人知晓”?

也是。他漂洋过海回国,也不知是她死后多久的事了,满清政府都垮了,众人自顾不暇,至多见他有点愧疚,安慰他一句“逝者已矣,人要往前看”,谁还有闲心同他聊那些陈年旧事?

“就是听我姐姐说的啊,她也是从别处听来的。”云努力扮出一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神情,“我原也不知真假,沈先生来追问我话头的缘起,怕是问错人了吧?”

她心想:我只说姐姐,并未说是哪个姐姐,想来他也不会真的跑去问楚仙或幼歆,即便有万一,她再诓说是早年从大姐姐那里听来的,反正死无对证,他又能如何?

前一刹,沈一拂以为捕捉到了什么痕迹,听完她对话,又觉得一切根本无迹可寻。

路灯昏暗,照不亮他的眸,沈一拂神色飘忽了须臾,平静道:“说的也是。”

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不时有车辆穿过,云知唯恐要被自家人瞧见,便也没去留心他的表情,只道:“今天多谢沈先生相送,我该回家吃饭了。”

说罢,飞快绕开,头也不回地奔回家中去。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迈开步伐,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一整顿晚饭,云知都心事重重的。

她只觉得自巡捕房外遇上沈一拂后,种种言行都颇为反常,尤其是那句“哪家派来”,像是嗅到了什么危机似的。

幼歆瞅她光舀汤不吃饭,“你是不是在苦恼考试的事?”

云知回过神来,“什么?”

幼歆说:“我听说这次的考试只不过是摸摸底,犯不着太紧张。”

楚仙不咸不淡说:“摸底考对已经过了入学考试的学生来说,是只排个名,但五妹妹既没参加入学考试,连特招生的测验都没有合格,如果摸底考再砸了,恐怕当个旁听生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