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寝殿里, 众大夫与下仆全都退下去了,床上的人睁开眼睛, 翻身坐起。
“饿死本王了, 快快快!”
杜欢一改“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形象, 起身开窗, 散散殿内浓重的味道,探头出去催符炎:“赶紧去弄点吃的来。”
不多时, 他便鬼鬼祟祟提了两大提盒吃食送了进来,边摆碗碟便向端王汇报外面的情况:“宫长史陪着姓岑的狗官在前院闲聊,听说京里如今都是张承徽那老匹夫作主。封尧虽然做了储君, 却要事事都听那老匹夫的。殿下,咱们真不回京?”
端王:“暂时不回, 总要等张承徽图穷匕现。”
张承徽在先帝一朝便把控朝政, 最后连先帝也震慑不住, 不得不放长子离京保命, 以其之野心, 恐怕不会止步于摄政王。
符炎:“说不定他们还会派人来。”
杜欢调皮一笑:“那就只能劳驾符大哥多准备几袋新鲜血了。”
端王替她盛一小碗鱼丸递过去, 极是心疼:“这些琐事自有他们去忙, 你还是赶紧多吃点,都瘦的皮包骨了。”
杜欢略微吃几口便不吃了:“吃太多要是胖起来,岂不引人生疑。”
端王因此而恨煞张承徽:“等到他日一定要那老匹夫好看!”
远在洛阳的张大将军见到回京复命的传旨官, 新帝已经即位,而他也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他陪伴了封氏前两代帝王,轮到第三代帝王,终于有望更进一步,每日都被内心的野望折磨,面对张皇后与新帝封尧,态度也轻慢起来。
到底太后是自己亲生女儿,皇帝是自己亲外孙,论家礼他们也得听自己的。
张皇后数次亲眼见识过了亲爹怠慢自己儿子,言语之间的轻视指点,宛如儿子是亲爹手中的提线木偶,偏偏封尧于政事上还得求助于摄政王,心里颇不是滋味。
先帝封益受制于亲爹而不得不与她虚应事故,她乐于见到丈夫被父亲钳制,可是轮到儿子受父亲的气,她就不乐意了。
做母亲的,总是最疼爱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