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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得身后有人道:“市井之徒,为了一点糊口的银子,什么瞎话编不得?端王咳嗽一声,他能以讹传讹讲成殿下吐了一缸的血命不久矣,;端王府里采买出府一趟,他们能怀疑府里已经搭起了灵堂,只差往外报丧。”

长宁回头,但见一名美貌的少女拾阶而上,沿着楼梯口走了上来,明眸善睐,透着促狭的光:“姑娘若是当了真,那才是傻。”

“原来燕地风俗如此啊?”长宁好像开了眼界:“不如姑娘坐过来,与……我聊聊洛阳城中之事。”

此人正是沿着系统定位寻踪而来的杜欢,她原本就有心结交,打眼一扫二楼几桌客人,便猜到眼前的少女应该便是长宁公主,大大方方坐了过去:“不瞒姑娘说,我来洛阳也没多久,不过觉得这洛阳城中怪有意思。”

长宁公主状似闲聊:“方才我听姑娘口吻,似是认识端王殿下?”

杜欢接过她身边宫人斟来的茶轻啜了一口,打开了话匣子:“当然认识,端王殿下可是救了我一命呢。”于是将端王在舒州赚了山匪去劫杀闻垚之事讲了一遍,中间隐去了两人假凤虚凰之事,直将他往伟光正的方向塑造,还笑道:“姑娘初来乍道,多听几回市井议论大约就会觉得奇怪,怎么各处都传端王殿下身子骨不好,好像命不久矣的样子。可姑娘细想想,若是端王殿下身子骨不好,还能跋山涉水前往舒州剿匪平乱?他的身子骨吃得消?”

长宁公主好似被她说服:“姑娘说的有道理。敢问姑娘高姓大名?”

杜欢:“不敢,姓杜,单名一个欢字。”

长宁公主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就是杜欢?”

杜欢疑惑:“姑娘听过我的名字?难道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长宁心道:惊天动地的大事你没做多少,但死心塌地连性命也奉上的傻事你可没少做。

她见到杜欢,脑中便不由冒出前世之事,魏帝——后来的魏帝谢润后宫美人不少,争风吃醋之事也免不了,但杜欢却是少有的没有攻击性的女人,她短短的一生心里眼里唯有谢润一人,其余后宫女子于她不过是摆件而已,她一生只活一个人,那个人便是谢润。

无论谢润娶了谁,爱着谁,宠幸了谁,都不妨碍她死心塌地爱着他。

后来她为了救谢润而死,也不知道那铁血帝王午夜梦回有没有思念她,不得而知,只知道在她死后封她为贵妃。

不过是虚名而已。

长宁见到真实的活着的她,不免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连笑容也有了几分真心实意:“我叫何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