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欢缩在他身后连连应和:“对啊对啊,大叔你出去打听打听,端王从舒州带回来的女人正是我,连宫里的大燕皇帝都知道了,你随便在四方馆里动手,砸坏了家具瓷器要赔的,再说年纪老大肝火还这么旺,动不动喊打喊杀,实在不利于养生啊!你那个什么云梦泽少了我一个也未见得断了传承,何必强人所难?”
“我强人所难?我强人所难!”凌子越掌风凌厉,直逼封晋:“你怎不看看自己,任性就算了,竟连师门也敢不认,想干什么?”
杜欢心道:若是你家师门走的是坦荡正途,一门心思追求练功,我倒是不介意l加入,可你们师门以玩虫子而出名,我与人为伍就已经够艰难了,现在难道还要向虫子妥协?
她早考虑清楚了,反正对前事毫无印象,咬死了不认:“反正我不记得了!”
两厢闹的不可开交,凌子越发了狠要杀了这孽徒,而杜欢躲在封晋身后就是不冒头,谢润居中调节都没有用,最后还是封晋喊了一声:“等等——”
凌子越阴沉道:“端王殿下肯让开了?”
封晋也没说让开,而是好像才想起来似的说:“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先生,当初我与阿欢初见,她被人砸伤了脑袋活埋入棺,现在脑袋后面还留着疤,能活下来已是万幸,她被救之后便忘了父母家人在何方,全无印象。”
谢润用眼神询问:……你来真的?
杜欢回他一个无奈的眼神:不然呢?怎么编?
不过显然凌子越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了:“谁伤的你?你怎么不早说?”
杜欢指指他袖子里探头出来的金丝鼠:“谁让你拿这玩意儿吓唬我呢。”
至于她竟然还能在忘记师门所有事情之后还能认得谢润,凌子越也自行为她找到了理由:“当初都怨我!这丫头痴痴傻傻非要去建康找太子殿下,还说什么非太子殿下不嫁,我阻拦不住,还扇了她一巴掌,交待门徒盯牢了她便先行回了建康,想着关她一阵子便想明白了,哪知道她自己偷偷跑了,自此之后便失去了下落。也不知道落到了谁手里,竟教人给拐到了大燕,还差点丢了小命。”
他眼神慈爱向杜欢招手:“过来,让师父瞧瞧你脑后的伤。”
杜欢对他袖子里藏着的金丝鼠有心理阴影,揪着端王殿下的袖子死活不肯过去,事到如今封晋成了她唯一的挡箭牌:“别,咱们站远了好好说话,离的近了瘆的慌。”
谁知道你身上藏着虫子没有。
凌子越在大魏国师的位子上也只有一年多,此前一直在云梦泽潜心修行,身边还带着三个徒弟,其余两位无论是功夫还是医药毒物都算是不错了,唯有最小的徒弟杜欢一直贪玩不成器。
“她”在云梦泽属于嫡支弟子,就算修为不济事,仗着师父与两名师兄的名头也过的颇为顺心顺意。仿佛是老天也看不下去“她”这样浑浑噩噩杀时间过下去,三年前魏太子只身踏足云梦泽治病,十三岁的小丫头惊为天人,一头栽了下去,好像终于开了窍,找到了努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