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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呕吐过的诰命夫人正白着脸跪在地上请罪,旁边还跪着封月跟侍候她的宫人,明禄追着福宝跑出去还没回来,皇后面色铁青坐着,其余诰命都战战兢兢站着,衣裳首饰弄乱的正由丫环整理,杜欢将殿内的诰命夫人们都摸了个遍,连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都没放过,心满意足站在一旁看热闹,颇有点无所事事的样子。

燕帝甫一踏进殿门便皱起了眉头:“皇后,你殿里这是什么味道?”

张皇后没想到皇帝带着端王过来了,连忙下座来迎,又使个眼色让宫人添香:“陛下怎么来了?”

燕帝打眼一瞧,但见长女不住向他作揖无声哀求,一张小脸都吓的变了色,被张皇后横了一眼吓的老实跪了下去,也不好说破是封月派人求救,便拿端王做伐子:“还不是晋儿担心他的人冲撞了皇后,催着朕非要过来瞧一眼。”

封晋见杜欢安然无恙,隐隐还有点看戏的感觉,一颗心总算落到了肚里,忙向皇后见礼,表情分外诚恳:“儿臣给母后请安。她是个野丫头,没惹母后生气吧?”

张皇后倒是很想说惹了,可是当着皇帝的面,总还要维护自己疼爱端王的继母形象,只能道:“杜姑娘没惹我生气,倒是这个丫头!”她狠狠瞪了封月一眼:“这丫头可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她今日着实被气到,尤其当着几名诰命夫人跟杜欢大跌面子,更何况公主的细犬吓到了几位诰命夫人,总也不好轻轻放下,当即喝道:“我是管不得她了,既然陛下来了,不如就请陛下管管这丫头吧。”

端王便顺势站到了杜欢旁边,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杜欢摇摇头,也用眼神回他:回去再告诉你。

落在旁人眼中可不就是两人当着满殿的人蜜里调油眉来眼去?

皇帝当新奇看,张皇后只觉得刺眼,假作视而不见,先令跪着的那位诰命起来:“余夫人快起来,都是本宫没有管教好公主,才让细犬吓到了你。”又厉声喝斥封月:“你做的好事,自己跟你父皇说。”

余夫人告了罪,被丫环扶去偏殿收拾。

吴氏正在偏殿里等着宫人熬药来喝,听得丫环说公主的狗直冲着杜欢去了,她在榻上乐的腿疼都轻了几分,还笑骂道:“该!谁让这丫头不饶人,早离开端王不就完了吗?何苦还要受这份罪。”

正殿里闹起来的时候,偏殿也听到了一点动静,吴氏还当杜欢被吓的闹起来,更是志得意满:“我今次可是帮了姑母一个大忙,往后看谁还敢笑话我。”

她虽然出身高门,但自小就不喜读书识字,针线女红也拿不出手,是个鲁莽的性子,被同辈姐妹视为草包,出嫁之后唯一拿得出手的便是婆家与娘家的门第,自来在外便喜欢摆高门大户娘子的派头,出身不如她的都不爱搭理。

张皇后听说杜欢性子野,便想着民间女子泼辣,一般的高门贵女打起嘴仗来恐怕不敌,便派人召了这个侄儿媳妇进宫。

她正得意,燕帝身边的大宦官曹杰过来了,向她见礼:“夫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