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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郎情窦初开,隐忍克制如端王,原来也有按捺不住的时候。

杜欢数日未曾好眠,总算是盼来了救命的稻草,抽抽噎噎抱着端王哭了好半天,才被兰姑从端王身上撕掳下来:“行了行了,别人看着呢,傻丫头赶紧擦擦眼泪下来吧。”她欣慰暗笑:傻丫头可算是开窍了,端王知礼守礼,她主动不就完了?

女儿家哭一哭撒撒娇可比扯着嗓子跟男人硬刚有用多了。

“殿下,好多好多老鼠,不断往我身上扑,吓的我都不敢睡觉。”小姑娘哭的尤为可怜,满怀期待的问他:“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端王低头,借着牢房昏暗的灯光发现不过几日未见,他的小姑娘眼圈青黑,眼底都是疲倦的红血丝,整个人憔悴的不成样子,顿时有些心疼,转头向廷尉范响道:“范大人,你看能不能换个地儿?这三位都是王府贵客,原本是本王请来作客的,没想到阴差阳错却被本王牵累,受了这等牢狱之灾。”

范响几日之内已经把收押的诸人身份弄清楚了,余下的两名妇人都是那郭公山匪首翟虎的家眷,见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只有这一位才是王府娇客吧?

早朝之上,张承徽在底下小动作不断,他那帮狗腿子争先恐后跳出来攀咬端王,范响还捏了一把冷汗,生怕端王被这帮人搞臭,没想到端王早有准备,连闻垚的认罪书都交了出去。

身为廷尉,明日公审定然是由他主理此案,皇帝陛下虽然没有把闻垚的认罪书发下来交由朝臣传看,可从他的动作中不难看出那份认罪书恐怕是真的。

范响对明日公审的结果已经大致心里有数了,故而大方道:“这几位既然是无妄之灾,又是女眷,还有孕妇,若是不嫌弃公廨腌臜,不如就暂且挪个地方?”

端王还未应答,杜欢已经迫不及待的催促:“多谢老伯,换!赶紧换!”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老伯?

范大人拈须愣了一下,素来威严的脸上浮起一丝浅笑——他这个年纪脱下一身官袍,在民间可不正是老伯嘛。

也不知道端王从哪里挖出来的小姑娘,居然是块璞玉,未曾沾染世俗半分。

多年以后老范大人也会感叹一句:老眼昏花,识人有误。

当时他哪里预料得到往后的诸多变故,引着牢房里三位女眷去了公廨,自有杂役端了热水来容她们净面洗漱,端王又吩咐杂役去外面叫了酒菜过来招待客人。

范响见诸事安排妥贴,便请端王移步:“明日便要公审,殿下不如回府去早做准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