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见到端王展露的才干,只怕心中会有所衡量,必须要让端王栽个跟头。”他想到此心中已有决断,立刻派人去向心腹官员传讯。
端王还未回京,弹劾他的奏章已经堆满了皇帝陛下的案头,有弹劾他与匪首勾连的,更有弹劾他不顾陛下与闻州牧的情份斩杀有功之臣的,连他构陷闻垚的猜测都有了,更有指责端王心狠手辣,居心叵测之语,总之各种恶语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一时之间反而好像是端王在舒州作恶引起民乱一般,从执法者变成了嫌犯。
官场的风向与民间却好像两个世界,朝堂上尽是指责端王的声音,但端王在民间的声望却水涨船高。
秦佐入京之后,舒州一案暂时押后还未开审,犯人交由有司看押,但一干人证还需要他妥贴照顾,他便在京郊租了个院子将一干人证全都塞了进去,但这帮人衣食住行皆需要钱,总不能全都指着秦佐出,况且他也是个穷武官,多年备受排挤,没多少积蓄,于是大家纷纷找寻活路,其中便以郎洵为赚钱的主力。
郎洵一路之上经过无数次的演练,讲起舒州之事已经是驾轻就熟,入京之后便找了一家酒楼开讲,很快此事便传了出去,成为一件奇闻在京中传开。
封晋一行人晚了二十多天入京,甫一入京便被皇帝的私军截堵在城门口,端王殿下被护送回府,其余随行人员全被下了大牢,连符炎等人都没能逃得过,更何况端王车驾之中唯一的女子杜欢,就更是在劫难逃。
封益的私军自先帝手中继承,太祖是马上皇帝,铁血手腕,深知军权旁落的可怕后果,得了江山也牢牢握着军权,反而是今上性格要比他软和许多,才能令张承徽之流把持军权。
但这支私军却只听从皇帝旨意,等于是皇帝手头的一张保命符。
领头的是私军头领赵坡,年约四旬开外,一张面孔好像浇了铁面具,连个笑意也欠奉,亲自陪着端王回府,对他车驾里的毛人视而不见——不过是个小玩意儿,不值得费心。
封晋见到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便知道是皇帝之意,临别之时只紧紧握着杜欢的手叮嘱了一句:“等着我!”
这是他第二次与她分别,也是第二次让她等着他。
经过上一次的践诺,杜欢对他好歹也有了一点儿信任,至少他要比杜副校长靠谱许多,虽然这信任依然很微薄,不过眼下也指望不上别人不是。她对自己身处何境似乎还没有清醒的认知,却道:“二夫人怀着孩子,殿下要尽快接我们出来。”
翟虎一个山匪头子被招安,入京之前穆焕就怕发生这种事情,还提起想要陪同翟虎入京受封再回舒州,却被翟虎拒绝了,没想到双脚才踏进城门,就要被下大牢,顿时懵了。
“我一定尽快!”端王向杜欢保证完,还安抚了土匪头子一句:“翟兄可信我?”
翟虎心道:我还有得选择吗?
“若是信我,便在牢里静待几日!”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星星扒着车窗要往下跳,想要跟杜欢一起走,被他一巴掌给拍了下来:“老实点坐着,别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