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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回头看向殿内的大臣们,“不知诸位大人以为然否?”

被他这么一提,桓衍的视线也跟着扫过去。顶着两人杀人一般的眼神,殿内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试图避开。

没有人表态,在这个汉王占据优势的时刻,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们的态度。

桓衍感觉到一种大势已去的悲凉,他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历来比他更荒唐百倍的皇帝不知有多少,但似他这样被谋逆之人堵在殿上,满朝文武却都只保持沉默的君主,只怕没有几个。

而且他很清楚,朝臣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本来就是嫡长正统的维护者,怀念着太-祖在位时的光阴,父皇在时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等到自己上位,就一个个都冒出来了。现在汉王能站在这里,也不知他们出了多少力。

剩下那些人,也都是各有心思。真正支持自己的,根本没有几个。

如此一想,不免心灰意冷。

但他不会让汉王就这么轻易得逞!

桓衍扶着曹皇后的胳膊,挣扎着端正地做好,几乎有些癫狂地笑道,“当年父皇继位,是在□□驾崩之后,群臣推举!而今你桓清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掩盖不了你下毒谋害朕、弑君夺位的行径!这天下悠悠众口,你堵不住,青史之上,自有评说!”

“还有你们,”他的视线一一从朝臣们身上掠过,恨声道,“一群乱臣贼子——!”

最后一个字破了音,尖锐的尾音似乎撕破空气,狠狠落在所有人的心上,让他们不由一颤。

保持中立是一回事,毕竟争来夺去,这天下还是姓桓的。可是桓衍说汉王下毒谋害他,这就大大出乎于所有大臣的预料了。他们的视线不由聚集到汉王身上,见他没有反驳,便都明白这指控是真的。

有了这个结论,再回想起皇帝这段时间的荒唐行事,这些人便也跟桓衍一样,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这毒-药上。

皇帝从前虽然也不算英睿之主,但好歹励精图治,突然变化这么大,原来是药物所致。

这样一来,好像自己也摆脱了某些责任似的。

只是他们的立场就变得有些尴尬了。如果继续保持沉默,无异于是支持汉王,那就印证了皇帝“乱臣贼子”的说法。大部分人还是不想背上这种名声的——虽然做的就是这么回事,但至少可以粉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