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啊。
再说扶苏,原本他也算是一个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之人,平时对这些大臣们,那也是礼敬有加。
可是,现在他真的是气坏了,脸色变得铁青。
这些人把他当成了疯子,这也就罢了,他们居然刚才还在商讨着要一起进谏,请父皇罢去李阳的太傅之职,这对扶苏来说,是绝不能容忍之事。
太傅是谁?
他可是自己遇到过最牛逼,最有才华的人。
自己做他学生不过二十余日,在他的教导之下,自己取得了无比骄傲的成绩,完成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之大事,甚至于青史中留名。
自己能够得遇如此良师,是多么的幸运啊,你们居然要向父皇劝谏,罢去他的太傅之职,这简直就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是谁,是谁说要罢了李中氶的太傅之职!“扶苏气得那是两眼冒火,一双怒目扫视着众人,喝问道。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因为他们还从来就没见过扶苏发火,这是第一次,大家都有些吓到了。特别是,刚才大家还把他当成了疯汉,叫着要将他赶出去。
见没人答话,扶苏义愤填膺道:“太傅乃是本公子之太傅,尔等不与本公子相商,便擅自商讨,欲向父皇劝谏,要罢去李中氶的太傅之职,尔等可曾将本公子放在眼里吗!“
依旧没有人敢答话,整个议事厅里气氛变得死寂。
一些人甚至都被扶苏发火的样子,吓得有些心惊胆颤了。
当然,更多的人则是惊得有些说不出来话。
因为他们发现,今日的长公子,完全不像是往日的那个长公子。
是的,他好像变了,变得不再是那样的柔弱、客气。他变得好像比往日更有底气,更有自信,更加的有脾气了。就好像,以前的那位长公子,跟今日的这位长公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当然,冯去疾也是惊得张开了嘴,一脸诧异的看着扶苏,就好像不认识他了似的。
不过,按道理来说,扶苏虽然是皇子,但却还并非是太子,所以原本是不可以怒斥这些大臣们的,甚至扶苏见到这些大臣们,他都还给这些大臣拱手施礼才对的。
可是,今日这些大臣被扶苏一阵怒斥,心里头却是没有半分怨气。
原因无外乎两个,一是他们今天确实是无礼在先,得罪了扶苏,居然瞎了眼,把他当成了疯汉,这能怪扶苏生气发火吗?
其二,扶苏发火的怒言,也说的极为的占了一个理字。
太傅是谁的太傅,当然是他扶苏的太傅。
大家要想劝谏皇帝,把李阳的太傅之职罢免掉,按照情理来讲,又确实是应该先跟扶苏交流,得到了他的允诺,这才妥当。
虽说,大臣们也可以不经过扶苏,直接去向皇帝进言,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是不尊重扶苏。
你们都没有尊重他,难道还要他来尊重你吗?
所以,如此理亏之下,扶苏这顿火气发出来,大家也只能认栽被骂了。
扶苏发完怒火,看着眼前这些大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的样子,他竟莫名的感到一种很爽的感觉。
以前自己对这些大臣们礼敬有加,结果换来的却是大家都看不起自己,认为自己性格太过仁弱,以后难堪大用。
而今日,直接把这些人骂一顿,他们反倒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对自己充满敬畏的样子。
这让扶苏有一种错觉,难道这些人都是贱骨头,平时不该对他们太好了?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想,扶苏这时也稍微冷静了一些,于是道:“诸位既然欲向父皇进言,罢去太傅,这总得给本公子一个理由吧?”
“
众人一时语塞,总不可能说是因为你自己迷上了奇淫技巧之事,而李阳负有不可推卸的失督之责,所以大家才商议罢去李阳的太傅之职吧,这岂不是当面说扶苏的错误么。
大家自然不会蠢到这个地步,于是纷纷望向了冯去疾,因为如今也只有他才有资格去劝导扶苏了。
冯去疾将众人的想法看在了眼里,倒是没有过多的迟疑,因为他原本就是打算要去找扶苏好好劝导一番的,于是拱了拱手道:“殿下切莫怨各位大人,众人会有向陛下进言之意,难道殿下自己不知道吗?”
“你们要罢去太傅的理由,我怎会知道?”扶苏一愣,不由撇了撇嘴。
看到扶苏那毫无半分知错的样子,冯去疾更加的难过,怒其不争,不由气道:“老臣有一事要问,殿下最近是不是没有学习,而是一直都在将作少府?“
“是啊。”扶苏点点头,眉头一皱:“怎么,冯相已经知道我最近在忙于造纸之事了?“
什么纸不纸的,冯去疾也没听过,也不想去了解那是个什么东西,反正身为长公子,就该一门心思用于学业上,而不可去迷上匠作之事。
冯去疾直接冷哼一声:“你要造什么,先不谈,我只问殿下你每日荒废学业,而与匠人为伍,此事李中丞可知晓?”
扶苏一怔,不高兴了:“冯相此言不敢苟同,何谓荒废学业?太傅有言,治国之学,不在于书卷,而在于行,所以我便去了将作少府,通过自己的行动,来为国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