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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月觉得自己这样的品质是“吃大苦,做大事”,可在孟宗青眼里,这就是“攀附权贵,不择手段。”

此时,他坐在梅岗之上喝着茶,心思却想着今天宁月的举动,越想越来气,他一时没忍住,啪的一声把杯子按在石桌上,引得宣永帝抬起眼皮看过来,“宗青这是怎么了?”

这是,喜公公抱着暖裘赶来了,细声道,“奴才给国舅爷送来了暖裘,天冷,国舅爷披上吧。”

孟宗青一皱眉,心里一团火气正盛,哪还需要什么暖裘,有些烦躁道,“本王不需要,拿下去。”

喜常来眼睛眨了几下,似是有话要说,磨蹭了一会儿,又悄悄凑了上去,“国舅爷,这下雪天现在不冷,一会儿寒气就上来了。您要是感染了风寒,皇后娘娘可就要担心了”

孟宗青一听这些车轱辘话,没好气地侧头看了一眼喜常来,只见他正挤眉弄眼地,朝自己做什么暗号,心想明白几分,转头向皇上道,“本王今日乏了,就此回去休息。皇上自个儿看吧。”

宣永帝微微一笑,用茶盖滑着茶杯沉默不语,也没再留。

一下了梅岗,喜常来一面给孟宗青披上暖裘,一面不得了似的哎呦上了。添油加醋地把自己刚刚躲在梅苑石头后面偷听道的话和孟宗青说了,说那温妃如何看不惯宁月,又如何好像和之前下毒一事有关。

“宁月姑娘要罚跪到明儿个天亮呐,这大半夜风雪交加起来,怕是要出人命呐”

喜常来虽然是孟宗青的内侍,可对宁月印象不错。他比孟宗青似乎更了解自己,能看得出来,孟宗青对宁月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宽厚纵容很多,也偏袒许多。同样一件事情,若是换做别人,早就死个三四回了。

孟宗青一听,他早就猜到上次那事情和储秀宫有关,果不其然。

眼下,宁月挨了罚,无非是女人嫉妒那点事儿。孟宗青恨铁不成钢似的呵了一声,也算她活该,抱谁的大腿不行,偏偏蹭上了皇上的。既然是自己选的,惹上温妃也是必然的事儿!

“她这是自找的!”

孟宗青嘴上说着,可脚步却很老实地朝梅苑走了回去。

雪花纷纷扬扬地下了很久,宁月跪在雪地上成了一个小小的影子,孟宗青差点没看见她。

他站在树后,眯着眼望过去,只见她身上,发丝上,眉毛上,仿佛被一碗白墨泼了一般。那件雪青色的宫衣,几乎被白雪覆盖了大半,而一旁的小太监举着一把伞,正坐在石头上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