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宁月见孟宗青依旧沉默不语,也不知他是个什么脸色,踌躇几分,道:“奴才自知愚钝,惹王爷不快。王爷若无其他事……奴才便退下了。”
孟宗青在宫中走动多年,别的宫人都巴不得可以在他跟前回话,亦或是得几分赏识,有些近身的机会。有时候,宫女过来侍奉茶水,他虽不做什么反应,但也能看出来她们的心思。
刚才,孟宗青听宁月这些话,至真至诚,好像真怕在他面前堵心似的,又像不愿意在他跟前讲话。
孟宗青说不出来这种感觉…说是自己不被重视也不对,她毕恭毕敬,言辞谦卑得体;若说自己真被放在眼里也不是平日习惯的那种感觉。
“罢了,” 孟宗青不耐烦地起身拂袖,省得再坐下去好像自己多愿意见她似的,“以后少出风头,免得再让本王看了心烦!”
“王爷,那您这衣服?” 宁月捧着紫袍,问道。
“拆了,去绣房找人重新补好,再给本王送回来!”
宁月赶紧利索干脆地答了一声“奴才遵命!”
听了这句,孟宗青走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心里突然一股无名火,偏过半张脸低声道:“以后回话不必这般。”
帘子一掀,外头的光影晃了几下,孟宗青负手而去。只剩下宁月一人跪坐在地上,她怎么都想不通,这声回话到底又怎么让孟宗青心里不痛快了。
宁月把衣服拿起来抱在怀中,正怪哉这国舅爷的喜怒无常,只见赵嬷嬷掀帘子进来,半是责怪半是笑意:“刚才你跑哪去了?喜公公突然火急火燎地过来找人,没想到找的就是你。”
“啊,赵嬷嬷,实在抱歉,我刚才办完差事,有些腹痛,所以……” 宁月当然不能说自己干什么去了,更何况,她去的地方也实在不可说。
赵嬷嬷摆摆手,无所谓笑道:“好了好了,这都没什么。你可知刚才国舅爷临走前特意嘱咐,以后他在宫中的衣物都让你来熨染。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差事呀!” 赵嬷嬷说完,看着宁月面无喜色的脸,弓起眉毛疑惑道:“你怎么一点也没反应呀?”
刚才那一来一往的对话,宁月是觉得大概他极烦自己了,可却没料到还有了这档子事,也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想趁着这机会以后故意给自己为难?
不动声色地压抑住心底的郁闷和无奈,宁月只得强作笑颜:“差事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不过都是本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