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气,开始将伤口上的药膏慢慢抹开。
手指的温热逐渐传递给她的皮肤,药膏是不凉了,可为何,又变得有些热了呢?
这立秋真是立了个假秋。
左边抹完又到了右边,她转了个方向。赫连卿刚沾完药膏的手却在抬眸时,顿在了空中。
方才事情发生得紧急,她又逃得极快,这会儿才是他头一次看清,那青紫的痕迹有多深。
他自己的力道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以往为了在战场上将敌人一击毙命,赫连铁骑上下人等皆需训练手劲,为的不是让敌人窒息而亡,而是为了在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里,迅速拧断敌人的脖颈。
若不是他方才清醒得快,恐怕温若言真的会死在他的手下。
“你怎么不抹了?”
熟悉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他敛了敛心神,继续将药膏缓慢抹开。
他的动作甚是轻柔,未曾让她感觉到丝毫不适,方才一颗警惕的心也逐渐放了下来。
赫连卿瞧着她脸上舒展开来的眉宇,不仅并未因此而感到高兴,反倒心底更加心疼了几分。
长平侯说得没错,娇纵任性只是她的外在,实际上,她不仅心地善良,还特别好哄,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主儿。
连命差点丢了这种大事,都能顺两遍毛就被哄好,真不知是该说她单纯,还是该说她太过容易心软。
思及此,他忽然意识到一丝危机感。
小白兔不认主又易心软,那岂不是,别人一捧大白菜就能给骗走?
赫连卿沉下眉间,柔声唤她:“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