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熟,但又不是顶眼熟,十有八-九是哪个二线咖。
游隼和他们擦肩而过,又推门进去。
一股空调冷气扑面而来,游隼低头看表。刚好三点三十整。
他心想,完了,挺凉快。
要不,他申请去户外演?
游隼四下看了一遍,观众席上一共坐着四个人。右边坐着三个,左边坐着一个。他现在正从当中的过道走上台。
在他看别人的时候,殊不知别人也在看他。
还没叫号,也没人跟着,就这么进来了。
棒球帽,宽松的体恤衫,街头篮球场常常能看见的男生打篮球穿的运动短裤,一双白得有点儿晃眼的运动鞋,手里还拎着瓶橙色的玻璃瓶汽水。
他摘了棒球帽,视线从左扫到右,舔了舔嘴唇:“导演们好。游隼,来试戏的。我开始了?”
好兄弟在看他。
游隼向好兄弟眨了眨眼。
大夏天,好兄弟居然还是西装革履的。好兄弟将交叠起的双腿换了个上下,微低着眼皮,又从头到脚细细地向下看。
但这次看的时间不久。
金恪问:“你的剧本呢?”
游隼猛地低头往手上看。
汽水。
橘子味的。
“……”
他又舔了舔有点儿干的嘴唇:“落家里了。”
教堂有片刻呼吸可闻的寂静。
副导演皱起眉头:“你来试戏怎么还能忘带剧本了?你要是去应聘工作,简历也能落在……”
金恪合上手上的剧本,扔向游隼:“接着。借你的。”
试戏的四个人里,游隼只认识两个,一个金恪,一个张藏。但猜也猜得出来,另两个估计是副导演一类的。
游隼一把接住剧本:“兄——”顿了顿,“谢了。”
这个副导演看着是对游隼不怎么满意,觉得他太不上心,但张藏却一直没发话。他只是一直打量似的看着游隼,打量够了,又慢慢翻着剧本。
试戏的片段提早说好了,是一段陆敬廷攀在墙头,偷偷地向白喻行丢了一粒石子的戏。
这段戏没有台词,只有人物表情。
陆敬廷是个家道中落的破落户,家里原本是行商的,后来破了产,爹妈都被抓进了牢里,他自己成了孤儿。
一个小杂技团带走了他,他跟着杂技团到了洋荆,平常干点手艺活,能吃上口饭。但没成想他爬树去掏鸟蛋,反被鸟啄瞎了一只眼,左眼珠成了玻璃珠,干活也干不灵便,杂技团就也不要他了。
到十六岁,陆敬廷去了修道院,帮着做点零工赚零钱。
试戏这段,陆敬廷十七,白喻行还比他大两岁。
游隼扭头环扫了教堂一圈,心想去哪找个墙头爬上去,往金恪脸上扔石头。但还没找到墙头,张藏慢慢地用笔在剧本上划下一段:“第三十七页,第四行,”他重又打量着游隼,“从这一段戏开始演,到我说停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啵啵,发20个小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