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找了十几分钟角度,设了闪光灯连拍。
反正拍晚霞,他坐教室最后头,碍不着谁。
但就在江淮按了拍照键的同一秒,教室后门右边出现了一只脚……然后是小腿,膝盖,半边身子,整个人。
薄渐走过来了。后面还跟着俩。
横在照片中间,把走廊上那一扇透彩霞的窗户挡得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江淮:“……操。”
江淮立马翻了翻刚刚拍的连拍……这拍得已经可以眨眼补帧了,如实、严谨地记录下了薄渐的行路轨迹和走路姿势。
太操蛋了。
更操的是……江淮抬头,看见薄渐走了进来,停在他跟前。食指屈起,在江淮桌子上“笃笃”扣了两下,薄渐低眼望着他,说:“自习课玩手机,手机没收。扣十二分量化。”
江淮:“??”
那只瘦长白皙的手摊平在江淮眼皮底下。“手机给我。”
江淮:“……”
一天被最烦的人同时抓到两次违纪是什么感觉?
江淮揣着兜,抬了抬眼睑:“自习课玩手机的那么多,你怎么不抓别人去?”
“我看到你了。”薄渐说。
原本就快要放学了,薄主席大义灭亲,来自己班没收手机……还是没收江淮的手机。不少同学往后抻着头张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今天开学第一天,老师都在开会,不说整个年级,刚刚自习玩手机的光二班就得有十来个。
江淮抬手向前指,不可思议地问:“那别人玩手机你看不见??”
薄渐低垂的眼睫轻轻颤了颤,他像是很认真地把整个教室都打量了一遍,视线最后又落回江淮:“就你一个人在玩手机。”
江淮眯了眯眼:“你他妈这不是废话吗?”
都知道查风纪的来了,后排还有好戏看,谁他妈还在玩手机。
二班四十多双眼都往倒数第二排看。
薄渐不为所动:“手机给我。”
体育部部长先走了,陈逢泽在后门门口往江淮那儿看。
查风纪当然查在教室玩手机……但今天开学第一天,又都上自习课,就是看见了哪个班哪个同学玩手机,他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江淮倒是风纪委今天没收的……
等等。
陈逢泽愣了下……他是风纪委员,但薄渐不是啊。
他就上午拜托薄主席替他查了个校服,但学生会主席,不管风纪这一块啊!
江淮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一脚把板凳踢到了课桌底下,板凳倒了,砸在桌子腿上,“哐当”一声。声音很响,像在砸摔桌椅。
教室一下子吵闹起来了。
“卧槽什么情况,要打起来了??”
“我的妈这也太可怕了吧?江淮这么刚吗?”
“江淮是不是到易感期了?”
“你想多了,江淮高一也这样……没少打架。”
“大佬的世纪之战,要打起来,我赌五毛江淮赢!”
“你闭嘴!主席才不会和人打架!”
“我靠……江淮这种alha怎么还没有被开除?”
卫和平正转着头向后看,突然听见刘畅说了句江淮怎么还没有被开除,狠狠瞪了他一眼:“少逼逼!江淮不是随便动手的人!”
刘畅撇撇嘴,小声说了句“谁信啊”。
薄渐表情不变,公事公办,摊开的手也连动都没动:“手机。”
江淮动了动嘴唇:“不给。”
薄渐视线短暂地在江淮破了的嘴角停留了一会儿,径直向江淮手里的手机伸手过去了……但被江淮另一只手给挡住了。
江淮握住了薄渐手腕。
薄渐穿的是短袖。掌心对侧腕,体温相贴。干燥而温热。
薄渐迅速地把手抽了出来,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淮向他微微俯过身,喉结的轻震几乎震在他耳廓上:“主席……放个水好嘛……手机不能给你,我还要用的。”
男孩子的嗓音清澈而干净,尾音妥协似的软下来了一点。
教室太吵了,江淮说了什么,只有薄渐听得见。
两个人站得很近。
教室更吵了。
“太操了……这是还有放狠话环节吗?”
“两个alha竟然恐怖如斯!”
“哎……咱们班这班分的,也是牛逼了。”
似乎只要薄渐一转头,他的呼吸就会落在江淮脸上。
他垂着眼没动:“用来干什么?”
“用来发短信,打电话啊。”江淮说。
“那你去换一部,”薄渐轻飘飘地说,“学校规定,手机没收。违纪了就要自负后果。”
“不行。”江淮立马说,把手机背到了背后。
太近了。
有的不好好用阻隔剂的alha,或者刚刚运动回来、容易出汗的alha身上都难免带着点自己信息素的味道。给别的alha带来强烈的不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