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裙摆提在手里，慢慢往外挪。

骡车本不大，几个少年挨挨挤挤、横七竖八躺着，赶车的老大爷被挤的只能蜷缩身子睡在车棚口。

艾小岫捏着风寄奴给自己披的衣服，偷偷盖在了老大爷身上。

骡车车轮碾过地面发出“沙沙”声响。

艾小岫一怔。

赶车的老大爷在这里，那又是谁在赶车？

她弯着腰，撩开车棚前的车帘子。

浅浅的晨光伴着清晨微凉的风闯进车棚里，带来一阵含着湿气的草木清香。

马车前，白衣男子靠着车棚角的木杆，一腿曲起踩着车辕，一腿顺着车边垂下。

缠着朱红念珠的右手拈着一杆长鞭，搭在曲起的腿上，长鞭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骡子的屁股。

他脸上扣着斗笠，斗笠因沾了水，颜色变深，斗笠下沿凝结着露水。

他赶了一夜的车？

听到声音，尹师摘下斗笠，转过头，淡淡瞥了她一眼，眼角的余光扫到老大爷身上盖的衣服。

他一怔。

艾小岫钻出车棚，将车帘重新拉好。

她站在他身旁，四处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