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在还未到那种程度,但前车之鉴,不能不让人害怕。
“宋姑娘宅心仁厚,这般心性良善许多人都不曾有,元某愧疚。”元启轻声开解,虽知起不到什么作用。
一边的杨同静默站着,想到自己方才竟然还给陛下叫了一桌子的酒菜,便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宋乐舒面上浮现讶异,瞬间轻笑道:“我本以为这世上夸赞女子的词,便是勤俭持家、温良恭顺,未曾想能从先生的口中听到‘宅心仁厚’。”
她眼尾微弯,浅笑几分叫元启不自觉握紧了茶杯,心中犹如鼓擂轻跳不停。
“宋姑娘看轻自己了,”元启连忙接道,不禁话题重谈,“那宋姑娘想到何种办法了?”
“若想一劳永逸,确实有些困难。不瞒先生说,小女子家中与前朝渊源甚多,此事若是发生在前朝,那必然会有许多孩童被入了贱籍,跑到大户人家做工去了。”
元启案下的手缓缓收紧。
朝中不少大臣也曾这么建议过,还说着这是缓冲之计,总要强过孩童流离失所。
可事实上,这哪配称为是计谋,不过是那些官员为了省去麻烦,随口说出来的想法罢了,就连决定二字都称不上。若是采用这种办法,元启相信自己与昏聩无能之君便也相差毫厘,他不想断送贤朝。
“就算是有人愿意收留了这些孩童,他们也只能过着与父辈相同的日子。目不识丁无一技傍身,不过是不良循环。”元启补充道。
听了元启这话,宋乐舒怔然。
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的忧虑渐渐化开,取而代之的是闪烁的光芒,竟是渐渐明朗起来。
“宋姑娘想到了何种办法?”元启一眼看透。
宋乐舒回神,她抓着自己的衣服生出几分局促,生怕自己接下来的话因见识不足而遭人取笑。
但看元启的眼眸中都是认真与关怀,让她恍然生出一股错觉,仿佛她自己已然变成了执书育人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