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期待着,黑色的火焰,就像野兽一样不断用獠牙剥夺去他人的性命,以最残忍的方式啃食着别人的躯体,烧成灰,烧成尽。
“我乐在其中”楚谟的童孔呈现出一分暗红,他轻声喃道,“为什么,我会乐在其中,杀人很好玩吗”
“笑死了,为什么有人会抗拒自己的本能呢”病号服男孩扶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
“看看你这烂货到此为止的人生吧,简直可悲得令人恶心。”
楚谟看向那台老式电视机,电视机上播放着他的往事,一幕幕黑白画面闪过。
从他出生开始。
父亲每天做的事情,就只是往近乎烂掉的肠子里灌入酒精,来麻木自己那疲惫不堪的神经。
母亲似乎不明白该如何得到父亲的注意力,只会用她那尖锐刻薄的声音来哭诉,大喊,但回应她的永远只有酒瓶碎裂开来的声音。
战后创伤综合症,这是父亲所得的病名。
楚谟记得父亲提过,在一场战争中,父亲亲手开枪射死了战友,一名被炮弹击中失去半截身体的战友,为了让他免受痛苦的折磨。
每天夜里父亲都会听见那个人的嘶吼声,哀求声,他从睡梦里狂喊着惊醒,等到冷静下来后,泪水已经染湿了床铺,口中却还在念叨着那个人的名字。
也许那个人本可以活着,但他会以残疾人的身份浑浑噩噩地过完自己的下半生。
还不如让他战死于沙场上,至少这样他可以得到属于他的荣耀,精神上的残疾远远比身体上的残疾来得可怕,父亲是这样想的。
父亲不清楚这样做是对还是错的,但他明白自己剥夺了那位战友活下去的权利。
母亲经常抱着楚谟哭着说:“你的父亲曾经是个好人,是战争让他变成了这样不要怪他,你不能怪他,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父亲。”
年幼的楚谟并无法理解母亲所说的话语。
“你不能怪他”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父亲”
“楚谟!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