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的弟子来此,不过是为了吸引明面上的注意力而已。
可是……如果你真的是要为你身后人做遮蔽,现在这样无所事事真的好么?见到裴文望向陆千秋那专注的眼神,张九龄的笑容危险了起来。
而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身上的联络器突然响了起来。接受到信息后,张九龄不得不站起身来,向众人告罪,要率领着自己的部下去将情况稳住。
陆千秋注视着他离开。他在这场的纷乱中并没有再看见其他的熟悉的人,他见到“高力士”现在正在另外的一座城市开着一辆出租车,“王元宝”正坐在一张老板椅上审阅着接下来的一份策划,“姚崇”属于官方高层之一……甚至还有些未曾见过的,也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或安宁或精彩的人生。
他低下头来微微一笑。他并不是每一位都要与之相见。他会将选择的权力交给他们自己。只有心之所向,才能够在缘分的帮助下“无意”中汇聚到自己身边来,就像是亚瑟王世界的圆桌骑士们,他们就死死地将自己钉了“圆桌的誓约”上,如此一来,才会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能与他“重逢”。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牵绊”,历经了时光的磨损,却永恒不变。
陆千秋在这里等待着。宝藏引起的纷争持续了两个月之久,天人们在这座城市中进行了数次的摩擦,打得最狠的,就是七情宫主与鬼箓道人那一次,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仇怨,完全抛下了顾忌,定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后面两人都负了伤,但一切的幕后黑手也被揭露了出来——是一个叫做“黄天阁”的组织,他们从过去上清派的遗址那里找到了当初叶法善赠给通玄先生的一封手书,里面详细记录了自己在那个关键关头受到明皇陛下帮助的事。他写下了自己在那一瞬间的感想,“像是与某种博大的东西有过刹那的相连”、“其势其力,让人畏之惧之”、“如果有上苍,那必然则是天之玉皇”……
“我感觉明皇陛下已经和它有了某种联系,我不能想象他的境界,但我知道,明皇陛下绝对不是逝去,他……或许是到达了另外的一个层面,如今人类的身份与身体都只是拖累,”叶法善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写道:“我擅自用‘天心’来形容它……也许他现在就如同这广博的天空一样,正在默默地注视着我们也说不定。”
这封被人从黄天阁手中夺来的手书让所有观看的人心中都生出了毛骨悚然感,更有人抬头望了望天空,想要从那白云团团的苍穹中见到注视着他们的那一只眼睛……很快,就有人笑了起来。
“你们都被这古人给吓到了,”鬼箓道人大笑道:“那个时候的他们懂什么‘天心’?因为不理解,所以就强行解释,才会给人一种不明觉厉之感,我看那明皇最多也就是传说巅峰罢了。”
那七情宫主是一位孤傲的极为美丽的女子,她背负着双手站在一群女子之前,轻蔑且饱含杀意地看了鬼箓一眼,然后道:“夏虫不可语冰!”
“你!”鬼箓道人立刻就怒了。
“诸位,”张九龄在这几位的天人面前,依旧可以面色如此地侃侃而谈:“官方已经给予你们足够的便利了,甚至是为了你们将大部分的民众都迁了出去,按照协议,在找出你们想要的东西后,也该到了休止的时候了。‘黄天阁’用心险恶,想来大家也不想如他们所愿,既然如此,何不重新归去呢?”
七情宫主沉默了片刻,最后道:“我要你们官方一切有关明皇的资料。”
张九龄眯起了眼睛:“明皇是历史上最特殊的一位,历朝历代都有人为他疯狂。宫主还是冷静一些为好。”
七情宫主道:“最好是他亲自写下的秘籍或者注疏之类。我可以付出对等的代价。”
张九龄无奈道:“如果我们真的有这种东西,我们这方的天人哪里还需要这么尽力地维持平衡?你要说是一些御用之品,在前面的好几位皇帝的搜刮下,还有流传下来的,最贵重的也只是一封太平公主在临去前万分悔恨绘出的一卷明皇的画像……”
他抚起的手蓦然顿住,表情也在瞬间布满了骇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他瞳孔紧缩,整个人的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嗯?”七情宫主疑惑道:“你怎么了?”
张九龄哆哆嗦嗦道:“啊,我的身体有毛病,有些时候会自己颤抖起来,宫主不用理会它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