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团小小的黑雾从杰的指尖钻出,扮出了一张不伦不类的脸。
我迟疑着,最终点了点头。
“是有咒力的啊……记得知留是菅原道真的后代,那么……”
我生平第一次听到「咒力」这个词。
杰还在继续呢喃:“不知道是不是六眼……”
「六眼」,又是个新的称呼。
“咒力和六眼是什么?”
杰铺好床,拍了拍被褥,示意我躺上去,然后杰给我盖了被子,进了旁边的另一个被窝,与我的距离不过半米。他又释放出一个小黑雾去灭了蜡烛,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跟你好好讲讲吧,这种教科书上的东西可助眠了,首先是咒力……”
杰的声音很好听,像是河川的汩汩流水,清新又舒心,速度不急不缓,他讲了「咒力」「咒灵」「术式」「六眼」……还和我说,我的术式应该叫做「无下限术式」。
无下限?
这个时代,「无下限」的概念还没有被赋予,我只能半懂不懂的接受这个术式名。
也包括了「六眼」「苍」「赫」「反转术式」等一系列新词。
讲到最后,杰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好了,夏油小课堂到这里就结束了,知留君有问题的话请明天再问。晚安……”
……晚安。
我把被子上拉捂住头,在独自一人的被窝里细细回想刚才听到的话。
杰其实已经尽量用简洁清晰的语言说明了,虽说还是不可避免的有很多没听过的词句,但我居然都能大致理解它们的意思。
还有……杰说了:夏油小课堂。
夏油(geto)
这是杰的姓氏吗?
夏油……杰。
这些天我一直在旅馆,做着杰给我布置的咒力提取作业。杰偶尔会出门,但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东西。
“是伴手礼。”
我又学会了一个新词。
但面对杰赠与我的东西,我总是会有些惶恐,不敢收下。
“行了行了,就当作以前的生日礼物吧。”
生日……是生辰的意思吗?
……杰是在为我庆祝生辰吗?
我知道杰在做上京的准备,在他领我回来的第三天,他说那件大衣脏得必须洗了,因此不得不穿上了与当地人相同的衣服,结果当天他就裹着冰渣子回来抱怨:“这里的衣服质量真差。”
说着,他看向烤在火盆旁、昨日洗了还未干的大衣,步子一跨就搂紧了正在训练术式的我,用着极其……虚假的语调:
“知留,你真是个暖烘烘的小火炉!”
火炉……大概是火盆和被炉结合的产物?
在那天之后的每一天晚上,我都极力靠近火盆,把自己烤得热乎乎的,等着杰的回来。
第四天,他大抵是有什么事耽搁了,直到半夜三更才回来,进房间时,看到亮堂的烛火和未动的晚饭时,他疑惑了:“你怎么不先……嗯,先吃先睡?不用等我的。”
在遇到杰之前,我们家一日只吃一餐,偶尔会有两餐,据说天天吃两餐的只有天皇和贵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