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长老,您认识我们大宋的郭都统啊?”
礼部的官员很是诧异,但看到对方拿出了郭默的画像,不自觉多了一分亲近之意。
只有作为一军的“都统制”,才会被大家称为“某都统”。
郭默虽然被免去了“敦武军”都统制的职位,但在更多人心中,他不仅是“敦武军”的都统制,也同样是“忠顺军”和“靖难军”的实际掌权者。
因此,即便私下里说到郭默,还是不自觉称一声“郭都统”。
石鸣见他礼部的官员,真的认识郭默,而且直接称呼其为“郭都统”,就知道这位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真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
“实不相瞒,早在两年多前,当时的郭都统还是白身,就对石某以及整个‘罗氏鬼国’有再造之恩。不知大人可否告知郭都统所在?”
石鸣迫不及待地想见到郭默,既然郭默有如今这样的地位,那么有些话还是需要当面挑明的。
其实,石鸣来大宋之前,安德和安灵儿父女,分别都找他密谈过。
也都殷殷嘱咐过他,只是两人所说的内容,几乎完全相反而已。
但是,石鸣同样有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这种想法告诉郭默。
“石长老,可能您还不知道。郭都统自从去年收复邓、唐二州之后,就一直赋闲在家养病,下官也不知道他的住所。”
石鸣无奈,只好按照礼部的安排,先拜见大宋的官家再说。
难得有外邦来臣服大宋,赵扩听说了很是高兴。
事实上,“罗氏鬼国”在南疆,也算是一股很强大的力量。
为彰显重视,赵扩特意在“大庆殿”的朝会上,接见了石鸣。
一番正常的觐见、献礼之后,心直口快的石鸣,还是当众说了郭默的事情。
“启禀大宋官家,两年多前,我‘罗氏鬼国’内部发生叛乱,恰好当时贵国的一位英雄,如今的‘敦武军’都统制郭默,路过我邦。”
“解救我主于危难之中,连在下这条命,都是当年郭都统所救,郭都统对我‘罗氏鬼国’,实有再造之恩。”
“临来之时,鄙邦国主再三交代,让在下务必当面拜谢郭都统,且另有重礼送上!”
石鸣这样一说,整个大殿里的文武不澹定了。
郭默的名字,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出现在大家耳朵里了,甚至有些人已经忘记了这个人。
没想到,今天从“罗氏鬼国”来的使者,却一口一个“郭都统”地叫着,还想当面拜谢,居然扬言有“重礼送上”?
你不知道收受贿赂,在大宋是会触犯刑律的吗?
居然还敢在这庄严的“大庆殿”上,堂而皇之地说出来?
赵扩本来坐在龙椅上,听着石鸣一番不要钱的拜年话说着,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谁还不乐意听好话呢?
没想到,这个使者居然话锋一转,开始说起郭默来了。
那小子竟然还是“罗氏鬼国”的救命恩人?
这是多大的事儿啊?愣是没听那小子说过。
这要处理好了,可不就是简单的外邦依附了,说不定还能成为那小子一个有力的臂助呢。
到底是官家,短短一会儿功夫,就在琢磨着怎么操作对儿子更有利了。
“启禀官家,为臣要弹劾卸任的‘敦武军’都统制郭默。”
赵扩正在盘算的时候,居然有一位御史跳了出来,扬言要弹劾郭默,这是几个意思啊?
“张卿,好像郭默都大半年没露面了,你弹劾他什么?”
听到有人弹劾自己的儿子,当爹的自然不会高兴,但是赵扩还是耐着性子问道。
“官家容禀,这个‘罗氏鬼国’来的使者刚才所言,郭默竟然早就里通外国,现在看来,在大宋参与‘武举’,定有所图谋?”
“这使者竟然声称,要送大礼于郭默,这不是要将国之礼物私相授受吗?臣请治郭默之罪。”
好嘛,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来人,殿中武士何在?将此狂悖之人给朕叉了出去——”
听到这个张御史,明显就是在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赵扩一怒之下本想着治罪于他。
后来,想到他御史的身份,本身就是“风闻奏事”,临了才改成“叉了出去”。
随着这一两年,在军事上的屡创佳绩,外交上也强硬了起来,更是无需向金国再交“岁赋”。
而赵扩自己,修行内功也有一年半了,特别是郭默所传的“九阳神功”第一重“氤氲紫气”,最近也刚刚入门。
老赵扩仿佛焕发了第二春,气力大增,连箭术都长进不少,能命中百步之外的箭靶。
说话声音洪亮,步履矫健,一代帝王的派头越发有了威严。
放眼朝堂之中,完全忠于自己的重臣,不说过半吧,至少也有了三成。
而能够指挥动的军队,更是最强悍的,赵扩说话行事就更像一个真正的官家。
赵扩这一举动,镇住了另外几位想出班的御史,一个个灰熘熘地站在原地。
“哈哈,没想到贵我两国之间,早就有了如此深切的交往。不知贵使打算给予我们郭都统,什么样的馈赠啊?”
呵斥了强出头的张御史,赵扩看着石鸣,饶有兴趣地问道。
“启禀官家,临来之时,我邦国主说了,见到郭都统之后,如他需要,我主愿赠送八千匹战马,助力郭统领再立新功。”
什么?
八千匹战马?
还是“赠送”?
赵扩也不澹定了,这是多大一笔钱啊?
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一下搞到八千匹战马啊!
去年整整一年时间,又是用大米、又是用盔甲兵器的,各种勾心斗角,才从金国和西夏那里,换来了两万匹战马。
现在,这位使者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要赠送给郭默八千匹战马,这是给那小子多大的脸啊?
赵扩再看“罗氏鬼国”送来的那些珠宝、香料等贡品,瞬间觉得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