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人员已经从通向图拉站的一个南隧道中的岗哨逃跑了,胆小鬼……」
「在感染者占领的另一条中间,还有人在把守……」
「那些狂暴分子层层包围了他们,叫器着「审判日」……」
「现在在我自己的站里也要开始这一切了!我们的救兵在哪里?!」
大厅传来了骂声、不知是谁的喊叫声,和守卫们的斥责声,安德烈·安德烈维奇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钻进自己的巢穴,那里响起了瓶颈和酒杯碰撞的声音。
而在他的勤务兵的办公桌上的那台电话像是专等着站长离开一样,突然闪起了红色的指示灯,就是上面标有「图拉站」字样的那一台。
荷马犹豫了一秒钟,走向了桌子,拿起了听筒,深呼吸……
「这里是杜布雷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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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阿尔乔姆傻了一样扭头看着指挥官。
指挥官却失去了意识,他的双眼暗淡无光,像是已经被窗帘掩住,在额头下漫无目的地游荡,身体有时又被咳嗽震得不停晃动。一定是伤到了肺,阿尔乔姆想。
「你们还活着?」他冲着话筒喊,「感染者冲了出去!。」
然后他才想起来:要知道,他们并不知道在图拉站发生了什么事,应该详细全面地为他们讲述事实。
站台上一个女人在尖叫,机关枪在开火。声音穿过门缝传了进来,屋里的人无法幸免。
在电话线的另一端有人回答了什么,又询问着什么,但听不太清楚。
「请关闭入口!」阿尔乔姆重复。
「冲他们开枪!不要放他们进去!」
他又意识到:他们并不知道感染了的病人看上去是什么样子。
怎么向他们描述?
胖,身上布满龟裂,污浊不堪?
但要是刚感染不久的患者,从外表上看与正常人毫无区别。
「一个一个全部消灭。」他机械地说。
如果他自己也要逃离这个车站,那么他也会被守卫的子弹射死。
他自己为自己判了死刑?
不,他不会离开的。
车站里一个健康的人都没有了……
阿尔乔姆突然无法忍受这种孤独。
可怕的是,电话另一端与他通话的人已经没有时间再在电话旁与他交谈了。
「求您,不要放下话简!」他请求。
阿尔乔姆不知道要对这个完全陌生的人说些什么,但还是开始讲述他是花了多长时间才好不容易打通了这则电话;
开始说他是多么的害怕,害怕地铁里一个活着的车站都不存在了;
说他拨通了打向未来的电话,那里没有一个人活着,但他突然又想起来他已经说过这些话了。
现在他不必再担心自己听上去十分愚蠢了,现在可以毫无畏惧了,他只是需要跟什么人说说话。
「阿尔乔姆!」指挥官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你与北关卡联系上了吗?密封门关上了吗?」
阿尔乔姆转身,点了点头。
「早产儿。」指挥官吐了一口血,「没用的……听我说,站里已经布好了地雷。我找到了管子……从上面。地下水的排水通道。那里我放了……」
「我们先出去,然后图拉站就会被淹没。地雷操控在这儿,在我的办公室里。要先把北阀门关上……」
「然后检查一下南门有没有拦住他们。封站,水就不会继续往前泄了。关上密封门,明白了吗?」
「都准备好了以后告诉我……与北关卡的通信中断了吗?」
「我明白。」阿尔乔姆点头。
「你自己别忘了要待在门的这一边。」指挥官努力牵动嘴角,想要做一个微笑的表情,却咳嗽起来,「要不你就不是我的战友了……」
「那您呢……您在这儿吗?」
「波波夫,你别害怕。」指挥官眯起眼睛,「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生来就是要淹死这些畜生的。你的使命就是关紧舱口,然后以个诚实的人的身份死去。你明白了吗?」
「明白。」阿尔乔姆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