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蔓从车里下来,迎来灼灼日光,照得她头晕眼花,吴巧被医生护士拥着推进手术室,车轮急速滚动,和地面青色的瓷砖摩擦出哧啦哧啦的响声,路过的人自动让出一条路。
李蔓抬手捏眉心,手上不知何时滴落到吴巧的血,在她的手背已经凝结。
医院的走廊长而阴森,蓝色的座椅三个一排安静的屹立在墙边,李蔓坐下又起身,走几步又坐下。
她的学生跳楼了,她努力想开导的学生跳楼了。
她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哪一步做错了,是不是让吴巧觉得有压力了?她害怕自己是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她害怕好意却成了致命的刀口。
李蔓想了很多,但其实什么都没想,她大脑处于高度紧张,思维都是混乱的。
她弯腰,手肘撑在大腿上,双手合十托住下巴,像稻草人一样木木的怔愣几分钟后拿出手机拨下吴巧母亲的电话。
她母亲似乎在睡午觉,声音有点哑。
李蔓以最平静的声音说:“你好,我是李蔓,吴巧的老师,她身体有点不舒服现在在医院,您最好过来一下。”
“不舒服?这孩子怎么了?中午就觉得她怪怪的,不是发烧了吧?”
“还在检查,但有家长在比较好。”
“好好好,我马上就来。”
她说了个慌。
她没有办法直白的告诉吴巧母亲吴巧跳楼了,有些承受不住的可能会出意外。
裴邺坤刷完碗觉得无聊,想到还有三天就走了,于是下楼去找蒋大爷唠嗑唠嗑下下棋顺便道个别。
蒋大爷住一层,把家里布置的古色古香,门口还搭了花架,弄得花里胡哨的,别有风情,但都是蒋大妈打理的。